黑漆漆的天空像一张铁网,把我罩得喘不上气,近处被灯光映射着的电线杆上挂着两只风筝,紧紧缠绕着,油纸似乎被树枝划破了,颓然地在风里飘动。
人大概也是这样的,在瞬间交错,有的纠缠着过一生,不是爱太沉重就是不爱,过程怎么纠结曲折,最终都得落下个扎堆死的结局。
风冷冽地刮过我的长发,打到我脸上。我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我勉强振作,凝视着秦彦宇的脸,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笑得宛如星辰,璀璨夺目,却加深了我心底的钝痛。他靠近我几分,伸手拂过我的脸,轻轻扬扬地说:“因为爱。”
我失控地掩着耳朵,那三个字却无比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攀着他的衣服,恳切地道:“彦宇,三个人的爱情路很窄,我走不来的。”
双手不受控制地厮打着他的胸膛,泪水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他收敛了笑意,幽深的眼珠凝视着我,末了,抱过我,在我耳边叹息道:“不爱他就好了。”
我无法平心静气地欣赏这场辉煌和颓败交替得如此迅速的繁华,愤然挣脱他的双臂,心口痛得那么异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我痛得冒汗,手指收拢,抓紧了秦彦宇的衣服,终是软了双腿。
秦彦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推开我又手足无措地抱紧我。
我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微乎其微地听到了他的声声呼喊,声音里是我不曾触及的惶恐。
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响,江南兮的声音在耳畔隐约响起……
我是被阳光刺得两眼发痛醒来的。
幽幽地睁大眼睛,眼下一片死白,鼻间萦绕着恶心的药水味道,刺鼻得让人直想吐。自从姐姐在医院过身,我便害怕这股味道。
那是属于死亡的独特的气味。
我吃力地离开了病床,和着病人服逃离般冲出病房,跑了出去,走到暴烈的阳光底下,到处都是雪白的光,却有着一种隐约的柔软,令我感到抚慰,也觉得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