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皮底下,苏魅携着江南兮走出了房门,没一会儿便双双走了进来,出其不意地,他竟点头应允了我的要求。我讶异地把苏魅拉到角落去问了一通,可是答案全是“你走不走?”诸如此类,固执不容反驳的话语。
我只好低头默许,心想,总有一天会套到你的话。
趁着江南兮去办出院手续,苏魅抱了抱我,在我耳边厮磨了会儿。
“如果真的那么爱他,试着告诉他你的心意也未尝不可。前提是你得认清你的位置在哪儿,他又处在什么处境,你们俩的关系应该顺着心意走,还是顺着曾经的、过去的人事走。”
哀怨的叹息随着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我颤了颤,违心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只能是我的姐夫,我是该打消不必要的念头的,而且我妈……她也催我搬走了。”
苏魅推开我的身子,明显不悦:“你妈这是干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那也是没办法的,再怎么说也是不该这么下去的。”
“我看你妈就是没安好心,她说你抢你姐男人是不是?”苏魅有点激动。她对我妈的了解说不上多,但是对我是怎么长大的却是了如指掌。
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更让我难以承受的是我确实走到了分岔路口,下一步该怎么踏出去,现在的我,还是不愿意做出选择。
我眼眶发热,脑袋里空旷得让人心焦。
苏魅扶着我的肩膀:“正是可以挥霍的年纪,我们,还是输得起的,跟他说吧,就算是赌一把,赢了自然好,输了,咱也不哭,大不了搬走,往后还是姐夫前姐夫后地叫他。”
她的话赋予我的勇气可见一斑,我抬起头,问:“那么你呢,赌了四年?”
她一愣,笑得恍若夏日里向阳的向日葵,灿烂夺目:“是啊,赌注就是我的婚姻。”
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结婚以后,就连一个真心的笑容都是奢侈。如果婚姻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坚持和妥协,那又怎能幸福地微笑?
苏魅这一赌,输了,女人最美好的那几年,她给了回忆。可更讽刺的是,第一次跟眼前这个女子碰面,她告诉我,回忆都是愚蠢的,今日却因为回忆,心甘情愿地做了妥协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