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头柜上稀得像是仅仅盛着浑浊水滴似的粥，那可不是一般的寒酸，我着实憋不住了，大笑个不停，心里却是幸福的。

“医生建议你多吃清淡的流食，所以我只放了点盐。”江南兮脸色有点不如常，微红。

“哈哈……姐夫，这未免……未免也太流了，哈哈……”

江南兮大窘，无计可施，只能望着我干笑，孩子气的模样看得我心里痛快。终于到了这个大律师没话可说的时候了，于是我又开怀地笑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顿住了笑声，我勺了一口咽下，又忍不住发笑：“姐夫，你确定你放的是盐不是糖？”

这下，江南兮更窘了，抢过我手里的粥，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抱歉，我……”

我拿过他手里的粥，道：“还是我来吧。”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点头应允。

下楼把熬粥要准备的一切都搞定后，翻开冰箱看了看，幸好，还有些新鲜的蔬菜，随便切了等着放到粥里，熬了一段时间后便上桌了。

江南兮还是不能自如地跟我讲话，显得疏离拘束，我内心深处却因为这份不自然的尴尬愉悦了，反而觉得拉近了几分。

喝完粥，江南兮自顾自回了房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下楼，递给了我：“咯。”

我接过，照片里的我怎么看都是幸福的，眼睛闪着泪光，嘴角的笑容一点儿不强求，一旁的江南兮永远都是那么不苟言笑，却永远那么能温暖人心。

“我去拿相框。”我站起，朝江南兮说了句。

翻找着床头柜，找出了那个相框，把照片嵌到里头，放到床头。我就这样，脱掉了拖鞋，翘着腿，傻傻地笑着，看了它很久，很久，很久……

心里翻云覆雨，几番挣扎，终于笑着问了问天国的姐姐，我到底能不能随心而为？

她没能给我回答。

我的心一下子便宽了，或许是时候面对一直不敢直面的事情了，正如苏魅所说，赌一把吧。

我拿着相框，怀揣心事，犹豫着敲响了江南兮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