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精力无穷,仿佛不知疲倦,她步子轻快,走到长椅边坐下。方非坐在她身边,望着河水呆呆出神,他满脑子都是这两天的奇遇,至今还是半信半疑。他总觉得这是一场迷梦,一觉醒来,又会回到无聊的现实。一想到晚间的车赛,他又感觉心烦意乱,大公鸡车技高明,车又是一流的名车,似乎还得过某某车赛的冠军,看样子,他连累了燕眉,万一输了——方非不敢再想下去。
“小裸虫!”燕眉的声音传来,“你爸妈呢?”
“他们……”方非沉默一下,“他们不在了!”
少女有点儿吃惊,低头望着脚尖,许久也不出声。
“燕眉,你有亲人吗?”方非轻声问。
“怎么没有,我有爸爸,还有……”燕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还有一个哥哥。”
“妈妈呢……”话一出口,方非后悔起来。少女沉默一下,摇头说:“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
“什么该不该的?生是劳碌,死是休息,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什么关系?”燕眉年纪不大,却对生死看得透彻,方非望着少女,心里不胜讶异。
“饿了吗?”燕眉从青色的小囊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盖子上有一枚火鸟纹章。她掀开盒子,里面几十点白光飞来飞去,有的从左角窜到右角,有的从上边窜到下边,有的蹦起老高,到了盒子边缘,红光轻轻一闪,又把它挡了回去。
燕眉伸出二指,拈住一点白光,凑近一看,竟是一颗杏仁大小的药丸。药丸在指间尽力挣扎,只差没有发出凄厉的惨叫。
“给你!”燕眉把药丸递了过来。方非战战兢兢,不敢伸手去接,燕眉大不耐烦:“拿着!‘辟谷丸’滑头得很,又会土遁,掉到地上就没了。”
方非无奈接过,药丸在手心里勃勃跳动,这哪儿是什么“辟谷丸”,明明就是一只虫子。
燕眉又捉一丸,塞进嘴里,方非只好有样学样,拈起那颗不情不愿的小丸子,闭眼塞进口中。丹丸入口即化,淡淡的没有滋味,他连着唾液咽入肚里,饥渴的感觉立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