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科考·金圣叹(6)

我是一个妙人:圣世雅痞金圣叹 作者:夏风颜


让金圣叹在传统严肃的科考上名声大噪的还有这样几件事例。

《丹午笔记·哭庙异闻》中有这样一段关于金圣叹的记载:

人瑞为文,怪诞不中程法。补博士弟子员,会岁试,以如此则动心否乎命题,其篇末有云:“空山穷谷之中,黄金万两;露白葭苍而外,有美一人,试问夫子动心否乎。曰动动动。连书三十九字,学使怪而诘之,人瑞曰:祗注重四十不三字耳。越岁再试,题为孟子将朝王。人瑞不着一字,第于卷之四隅,书四吁字。曰:七篇中言孟子者,偻指难数,前乎此题者,已有四十孟子,是孟子二字,不必作也。至云朝王,则如见梁惠王梁襄王齐宣王,皆朝王耳,是朝王二字,亦不必作也。题五字中,祗有将字可作。宗师不见演剧者乎?王将视朝,先有内侍四,左右立而发吁声,此实注重将字之微意也。以是每被黜。

大意是说,有一次考策论,试题是《如此则心动否乎》,金圣叹写道:“空山穷谷之中,黄金万两;露白葭苍而外,有美一人,试问夫子动心否乎?曰: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一连三十九个“动”字。

金圣叹写这三十九个“动”字是有来历的。孟子曰:“吾四十而不动心。”三十九个“动”字与“吾四十而不动心”相对,未到“四十”,则说明非常之动心。此外,《孟子·梁惠王》一章中写孟子与梁惠王、齐宣王等对句,“孟子”二字共出现四十次,为什么写三十九个而不是四十个“动”字?那么先问一问故去的孟子先生,为什么他老人家文中出现四十个“孟子”,而非三十九个“孟子”呢?

又有一例。考经义时,试题是《孟子将朝王》,金圣叹在考卷四角各写了一个“吁”字。他的解释是:《四书》中《孟子》一书,“孟子”二字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仅《孟子·梁惠王》一章,“孟子”出现就多达四十次,故而“孟子”二字不必作了。至于“朝王”,如见梁惠王、梁襄王、齐宣王都相差无几,左右不过是见王,没什么可抒发的,因此也不必作。只有一个“将”字,可以着重说明一番。王将视朝,先有四个扛小旗的内侍出场,他们异口同声发出“吁”的呼声,以“吁”现场造势,壮其声威,突出“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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