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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立国(7)

一言难尽:两宋历史现场 作者:顾晓绿


嘉祐元年正月,仁宗生了一场病,后来慢慢康复了。如制诰刘敞却以此上书说:“天下有大忧者,又有大可疑者,今上体平复,大忧者去矣,而大疑者尚存。”竟把狄青树为朝廷最大的威胁。在这种猜忌达到登峰造极时,谣言纷起,有人说狄青家的狗头上长角,有人说狄青的住宅夜有妖怪。就连京师发水,狄青避家相国寺,也被认为是要夺取王位的行动。嘉祐元年八月,仅作了四年枢密使的狄青终于被罢官,但因无过,被加宰相衔,出知陈州,离开了京师,民间称“从士兵到元帅、从布衣到宰相”。到陈州之后,朝廷仍不放心,每半个月就遣中使,名曰抚问,实则监视。这时的狄青已被搞得惶惶不安,每次使者到来他都要“惊疑终日”,唯恐再生祸乱,不到半年,便郁郁而死。

狄青作了枢密副使之后,仁宗曾劝他用药洗去充军时脸上刺的字,但是狄青答仁宗“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日,由此涅尔,臣愿留以劝军中”,因此被称为“面涅将军”。

狄青出身贫寒,从小就胸怀大志,十六岁时,因其兄与乡人斗殴,狄青代兄受过,被“逮罪人京,窜名赤籍”,这才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曾有谄谀附阿之徒附会说,他是唐朝名臣狄仁杰之后,狄青并不为改换门庭而冒认祖宗,他说:“一时遭际,安敢自比梁公。”在依智高败逃之后,有人曾主张报依智商已死,以此邀功,狄青却以为“不敢诬朝廷以贪功”。

庆历三四年间,急待稳定政局的仁宗皇帝,似乎显得格外开朗和进步。他将西线的三名统帅夏竦、韩琦和范仲淹,一同调回京师,分别任命为最高军事机关的正副长官枢密使、枢密副使;又扩大言官编制,亲自任命下三四名谏官——欧阳修、余靖、王素和蔡襄,后来号称“四谏”。“四谏”官一声奏言,撤掉了略无军功的夏竦,以杜衍和富弼为军事长官。“四谏”官又一声奏言,彻底罢免了吕夷简的军政大权。“四谏”们第三声奏论,则驱逐了副宰相王举正,以范仲淹取而代之。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出色班底,石介喜出望外。他写诗赞颂说:举擢俊良,扫除娇魅!提升众贤,就像拔茅一样,大批群起;驱逐奸邪,就像切掉鸡爪一般,永难长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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