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武立国(14)

一言难尽:两宋历史现场 作者:顾晓绿


宋太宗第二次伐辽的“雍熙之役”中,由潘美和杨业率领的西路人马虽然旗开得胜,连克寰、朔、应、云诸州,但因宋军中路、东路主力二十万人全军覆没,原计划合围幽州的战略意图再难实现。宋太宗只好下诏指示潘美和杨业撤退,护送寰、朔、应、云四州的官员和百姓内迁。接旨后,杨业向潘美建议避开辽军锋锐,分兵应州吸引辽军主力,然后派数千精兵埋伏在退路的要道,掩护军民撤退。但时为监军的蔚州刺史王却大表异议。他不但不同意杨业的正确方案,反而污蔑杨业贪生怕死,不想出战。他主张从雁门关北上,与辽军正面作战。杨业听后,虽然予以反驳,但王监军却一意孤行。临出发前,杨业含泪请求潘美允许留下长子杨延昭,并哭着对潘美等人说:“这次出兵,必定失利,我是北汉降将,蒙皇上大恩,我愿以死报国。”他指着陈家峪口说:“请你们务必在两翼布置强有力的弓箭手,我转战到这里,你们就出兵夹击,不然,我们将会全军覆没。”说罢,率兵入谷,后其果然被辽军统帅耶律斜轸团团包围。此时,潘美与王仍在陈家峪口观望等待。王派人登台瞭望,见没有什么动静,以为辽军已经败走,想争着报功,立即领兵离开了陈家峪口。潘美见王军队离去,也以“不能制止”为借口,带领所属部队后撤二十多里。杨业于是兵败陈家峪口,于狼牙村,被辽军包围。杨业中箭从马上摔下,被辽军俘虏。萧太后深知杨业的才干,几次派人劝他投降,杨皆不为所动,绝食三天三夜,壮烈殉国,享年五十五岁。杨业死后,宋太宗赵光义在事后处理参战人员时,仅将潘美贬官三级,而监军王侁则“除名,隶金州”,刘文裕“除名,隶登州”。旌表杨业“尽力死敌,立节迈伦,诚坚金石,气激风云,求之古人,何以如此!”

呼延赞为人胆勇过人,有鸷鸟的凶悍同时也有轻率的毛病,他常宣示自己衷心为国,甘愿战斗到底,死于敌人手上也在所不惜。他全身都纹上了“赤心杀贼”四字,甚至在妻妾奴仆身上也做了同样工夫。他又在每个儿子耳背刺上“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的字样。而且他的性格怪诞,行为不近情理,在盛冬时用冷水为孩子沐浴,希望他们长大后身体变得耐寒强健。据说呼延赞平日制作破阵刀、降魔杵等器械,又以铁片折叠为巾状,两旁有刃,皆重十数斤,作为自己的饰物;戴上红色的头帕,骑乘黑色的骓马,服饰极其怪异。宋帝并不喜欢呼延赞的装扮,甚至曾经一度想要为此而杀掉他,但最后也没有这样做。

狄青由延州知州入为枢密副使,枢密院派人迎接他,等了几天,他还没有来。迎接的人骂说:“迎一赤老,屡日不来!”原来开封一带俗称兵士为赤老,因此许多文人都称他为“赤枢”。这也可见兵士出身的人,就是做到与宰相同等地位的高官,仍不免要被人瞧不起的。后来,及至狄青做到枢密使,科第出身的王尧臣方为枢密副使。尧臣笑他脸上的涅文(刺字)说:“愈更鲜明。”狄青不客气地回答说:“莫爱否?奉赠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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