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行军而已。”
“声音好像连绵不绝的样子。是去坂本?”
“是信长大人的军队吧,本应该在南近江啊!”
这时,雨声中夹杂着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接连传来。没过多久,又接连传来。“步枪?”苗不安地问道。“可能是吧。”“可是,朝仓和浅井都不在这里啊。”“敌人肯定是延历寺。”“与僧人为敌?”“因为他们保护过朝仓和浅井。对于信长大人而言,他们是一伙的。”说到这里,市郎太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穴太的人都下山了吗?”“嗯,可能。每天都从穴太上山,干完活就下山。”“这样就好。”
又是一阵连续的爆炸声。
这是在告诉世人今天是讨伐比睿山的日子。在小雨中向坂本的城镇迈进的织田信长的军队,一清早就放火烧了延历寺寺前的城镇、坂本的城镇,并一举灭了抵抗的僧兵。
市郎太对苗说道:“把孩子都叫醒,准备逃跑。”
“已经起来了。”这时,太一的声音传来了。
市郎太转头一看,只见三个人都非常不安地站在里屋的门口,于是说道:“坂本要成为战场了。穴太也可能会受到战争的波及。做好逃跑的准备吧。”
太一说道:“现在还不用逃吧。”
“先稍微观察一下情况。”
坂本的城镇那边还很混乱,枪声与喊叫声、怒吼声混杂在一起。还有哗啦哗啦的打坏东西的声音传来。战争的规模好像又扩大了。为了守卫坂本的城镇,比睿山的僧兵们或许正在奋勇抵抗。
但是,僧兵的人数不单只有一千五百人,包括学生在内,或许有三千人左右。然而正面交锋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是拥有步枪的织田信长的对手。
但是,无论是坂本的禅房,还是山里的庵堂,基本上都用石墙围住了。每一个僧人的住处都是一个小据点,整个比睿山俨然成了一个拥有石墙城郭的巨大集合体,刚好与观音寺城一样。运用不同的抵抗手段,他们应该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住信长的军队吧。
此时,有人敲门。市郎太出去一看,是弥七和仁作,他们还带着家眷。“师傅,你不逃吗?”仁作问道。市郎太抬头望着天际,说道:“因为这场雨,先观察一下再说。要不你们先进屋里来,这个时候不要逃往山里。”
市郎太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作为工匠的住所,石墙大概修建得有六尺高。但是对于少数的败走的武士和士兵的入侵、抢夺和暴行,还是能够防御得住的,至少比起普通的工匠的家来说要安全。
“是。”仁作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去通知其他的工匠,都到我这里来。”
“这就去通知大家。”
工匠们和各自的家眷都逃到这间屋子里来了。细雨中夹杂着东西烧焦的臭味。市郎太从石墙的里侧朝坂本方向望去,只见那边升起了一团黑烟,而且范围还很大。他嘟囔道:“放火了。”此时,雨停了。怒吼声和悲鸣声更加地清晰起来,火势也从坂本的城镇蔓延到禅房的一角。仁作望着那黑烟对市郎太说道:“信长大人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而报复啊!”
市郎太忽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说道:“在伊势长岛,信长大人因为一向宗的武装暴乱而陷入了苦战。现在不管是比睿山还是本愿寺都是敌人,他可能是越来越憎恶佛教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