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私心地想,如果看到我演的这部戏,或许阿哲会想起什么也说不定,哪怕这只是我的异想天开而已。
然而,沈林奇却连一个异想天开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凭什么这么做?就凭有几个臭钱?就凭那张万年都难得变化一个表情的脸?
那一刻,我恨得想请他吃黄金蟹斗。
我把另一只不痛的手拍到桌上,放下话:“如果我不能接这部戏,那么我们之间也玩完了,沈林奇,我要跟你分手!”
我疯了。
不不不,我不是疯了,我简直就是白痴、弱智、神经病,脑袋被门夹了,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
我为什么要跟沈林奇说分手啊?
这几天,我天天都在家里这么骂自己。都说冲动是魔鬼,我那天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才会对我的财神爷说那样的话。
一周,整整一周!没通告、没剧本、没广告……甚至连每天早上定时给我送鸡蛋灌饼的琳达都忽然销声匿迹。
以上种种只能说明一件事,我被抛弃了。
人们都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这几天我彻彻底底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沈公子让我明白,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不是导演们抢着要的清纯玉女、不是粉丝们追捧的大明星,就连巷口卖鸡蛋灌饼的大叔都不屑看我一眼。
娱乐圈是个战场,一天换一个模样,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连白哲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姐姐,姐姐……”阿哲的手摸着我的脸,痴痴地看着我,“姐姐……球球……”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阿哲手里的球不知怎么的滚到了远处的树下。
“阿哲你在这里坐着别动,姐姐帮你去拿球球知道吗?”
“好。”阿哲很乖地坐在轮椅上点头,他的腿脚没有问题,但是医生还是建议我不要让他乱走,以免发生意外。
然而,就是那么几秒钟的工夫,等我捡起球回过头的时候,却看见轮椅已经空了,阿哲和附近一个病友扭打在了一起。
我冲过去想阻止他们,却被失控的阿哲用蛮力推开了,我傻傻地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然后闻讯而来的护工们冲了上来,把两人架开了,一支镇静剂足以平静所有闹剧,却无法平静我的心。
医生说,白哲最近越来越难自控了,最好把他送去秋山治疗中心。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治疗中心,那就是个地狱。所有没有康复希望的重症精神病患者都在那里度过他们的余生,不准随便走动,不准亲人探望,每天以镇静剂为生,床头甚至还装着镣铐。
我绝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在拒绝了医生的建议之后,我决定回公司一趟,去找沈林奇投降,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星天娱乐第三十七层,总裁办公室。
我过去的时候,秘书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估计一周前我跟沈林奇吵架的事已经传得公司里尽人皆知了。
“抱歉白小姐,沈总正在休息,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我知道我现在没靠山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连个小小的秘书都能看不起我,瘦死的骆驼好歹比马大。
我坚决道:“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见他,没预约我现在预约。”
秘书有些为难:“可是白小姐,预约不是您说了算的,沈总休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我找人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阻止我。”
“这……”刚才还有点看不起我的秘书,现在心里很有可能在请我吃黄金蟹斗。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响起沈林奇平静的声音,他说:
“让她进来。”
办公室里并没有人,但是沙发旁,沈林奇的房间的门却虚掩着,有音乐声传来,我站在门口,不知是该进去还是等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