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女太监们将刺绣的用具一一摆上来,就把雅凤的绣品架好,宁亦非的心里其实并不比苏锁锁沉着。
接下来一旦他拿起绣花针,眼尖的人只瞧了瞧手势,定然会看出其中的不对,他暗暗捏紧了手指,目光落在桌上的杯子,一个冒险的念头浮了上来,如果苏锁锁的手指此刻受伤,是不是便可以躲过这一次呢?
正当宁亦非打算动手之时,苏锁锁突然走上前,含笑着看向宁亦非道:“苏太傅,你确定你可以绣得出这副图?”
闻言,太后惊讶不已:“皇儿,你怎么这么说?”
苏锁锁转身朝太后道:“回母后,我与苏太傅昨夜才将这副绣品完成,她一时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谁知道在膳房滑了一跤,弄伤了手指,昨夜肿的厉害,到今早方才消退,所以儿臣才问她,是否可以做到。”
“哦?让哀家瞧瞧。”太后说着,便上前拉住宁亦非的右手,食指那边果然一片淤青,她不禁怜惜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瞧瞧这指头,都成这样了。”
宁亦非忙道:“回太后,锁锁已无大碍。”
苏锁锁在一旁接着怪责道:“苏太傅,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手指受了伤,必定会影响到绣出来的效果,你若是逞强为之,等会儿绣出来并没有绣品上的好,就算太后不说,别人也会怀疑你这副绣品的真伪。”
太后道:“是啊,你这孩子的一双巧手可是重要地紧,哀家还等着你绣出更多好看的绣品来,怎么不好好保护着呢。”
“太后训得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宁亦非点了点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禁暗暗赞赏起苏锁锁的机智,若是此刻用酒杯划破手指,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但是由第三人口中道出,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至于他手指的淤青,不过是他暗自运力的结果。
苏锁锁紧绷在胸口的一块石头亦是跟着落下来,想着方才的那一幕,真是险之又险,如果宁亦非没有听出她的提示,或者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将手指暗中弄伤,这个谎言就圆不了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雅凤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真是对不起,雅凤不知道苏太傅受了伤。原来还想着可以一睹针法的风采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苏锁锁微微一笑,道:“倒也未必。”
太后奇道:“哦?难道还有其他人可以绣得出来?”
“回母后,这些日子,儿臣跟着苏太傅一直在准备这幅绣品,倒也学了一些东西,也曾经亲眼目睹苏太傅绣完画中少女的那部分,对于那针法倒是有些许印象,若是母后想瞧一瞧,儿臣倒是可以试一试。”
太后惊喜道:“没想到皇儿你竟然还有这等功夫,哀家倒是要看一看。”
“回母后,这不过是儿臣闲暇之时的消遣而已,要跟苏太傅比起来,那是相差甚远,所以还需要苏太傅从旁指点才好。”苏锁锁说着,目光落到宁亦非身上。
宁亦非立即心领神会,微笑着道:“锁锁定当毫无保留。”
苏锁锁听罢他的话,又得到了太后的允许,便来到绣台前坐下,宁亦非站到她身旁,将她之前为他讲解之词尽数回忆了一遍,这才缓缓将方法道出。在他人看来,倒真像是王爷在苏太傅的指导下努力进行的。
苏锁锁将绣品绣完,呈到太后面前,博得的是一阵较之前更为大声的惊叹,谁也没有想到,舞刀弄枪的临江王对于小小的飞针走线也可以有如此功力,不禁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