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府。
树上的男子左瞅瞅右望望,确定四周没有别的人影,一个起跃,直接跨入对面的窗户,身形一转,稳稳地站定。
坐在屋内的白衣女子,斜靠在椅子上,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进入,手持着一本书,堂堂正正的医书《脉经》。
来人一抖,明白那也仅限于书名而已,至于里面的内容……不予评论。顿时有些恼,恼那书吸引了太多她的注意力。
“君思,这天气这么好,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君思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她脾气好,比小花都好。就算见他突然闯进来,还是从窗户这种旁门也不恼,甚至掀起淡淡的笑容。
“好啊!”
他一愣神,盯着她的笑就移不开眼,最近的君思有些奇怪,以前的她什么都好,但失去了记忆,现在她想起来了,却独忘了他。
但现在对他又好像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令他捉摸不透,几度都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往的事,但从她眼里又看不出一丝熟悉的意味。
“棋在柜子的最下层,你打开便可看到。”她的眼神又移到了书上,直到他拿出棋盘,放在桌上搬好了棋子,她才回过头来。缓缓放下手里的书,也不客气,动手先推了一个棋子。
肖芳华接着移动一下左边的“马”,眼睛溜溜一转,又瞄到她放下的书上。桌上有满满一叠书,最上就是她刚刚放下的那本,书页是打开的,隐隐还可以看到上面的字。
见那书上道——
李府公子,年仅二十,一身才学,远近闻名。加之,他相貌出尘,比之女子更甚几分,一时间闺中待嫁之女子,皆芳心暗动……
肖芳华眉心一皱,暗暗咬牙:“相貌出尘,更甚女子?”那不就是一个娘娘腔?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芳心暗动的?桌下伸出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拉下那本书,带点怒气塞进怀里,回去再毁尸灭迹!
“将军!”他架起当中炮。
“肖公子,棋艺不俗啊。”君思仍是一脸的轻淡,缓缓扬起了嘴角。
“这都是小花教我的。”他捏了捏怀里的书,见她没发现,心情大是好。
“哦?你说的小花棋艺也很好吗?”她随口问道。
“这我不知道。”他抓头想了想:“我的棋是她教的,一开始我老羸不了她,她便天天跟我下棋,后来我羸了几次,她就不跟我下了!”他至今也想不明是为何。
她手抖了一下,笑容有些僵,再移了一步棋,轻应了一声:“哦,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伤?”他想了半会才想起来:“你说那些擦伤,早已经好了。”她这是关心吗?
“那就好。”君思继续盯着棋盘,好似刚刚那只是随口的一句问侯。
顿时有些失望,眼睛眨了眨,像是想起什么:“以前我们下棋,都会下个赌注,例如抓多少只兔子什么的,不如……现在也赌一赌?”虽然无论输羸,最后总是他去抓。
“好啊!”她淡淡的应道:“赌什么?”
“就赌……”他眼睛又开始打转,看了看她淡漠的脸,心间微微一动:“如果我羸了,以后我要是再受伤,你……你都给我治好不好?”
她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半会,看得他一阵紧张,就怕她拒绝恼了自己。
“好啊!”她意外的同意,嘴角隐着刚刚那种浅笑。
他心下顿时狂喜,比捏着怀里的书还让人高兴上万分。于是更加认真地盯着棋盘,要羸这盘棋,其实很容易,君思的棋路向来都相差无几,他甚至能猜出她下一步,要走什么,他是稳羸。
果然,她缓缓地移动旁边的一粒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