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等他学会了他们的武功,就拍拍屁股走人,谁要当他们的传人啊!
他一人足够!天下之大,任他游走来去。
直到……直到十八岁那年,他遇见了她。
她只是一个想偷他的钱的乞儿,手脚灵活,机智聪明,却被地方匪霸控制,每天都在挨打中渡过,活得胆战心惊。他也说不清是何种原因,让从不管闲事的他踏进这浑水。
也许,他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中,只有恐惧而已。
地霸问他凭什么为她出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随口说道:他是她的师父。
要制服地霸很是简单,但要如何处置她就万分头痛。
琴棋书画,他样样精通,无论教给她哪一样,都能让她今后名扬万里,从此衣食无忧。
可她却说想变得像他一样厉害,不再输给任何人。
他笑了——像他这样厉害?
天下之大,有几个能天才如他?
罢了罢了,既然她想学又何必嫌弃,等她能自力更生,就会离开他了吧。
然而离不开的,到底是谁?
她并不算美,天天穿得像个假小子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般人知道的常识,她都不知晓,万事皆要从头学起。她没什么学武天份,心法背得滚瓜烂熟,还是不得要领。
可是她很努力,每次仰起的小脸上都是不服输的坚定。
他爱上的,究竟是她的纯真,还是她没有那种谄媚的世俗眼光?
每天,每天,他只想看到她的笑。
然而,万事皆错在他一个天真的贪玩念头。
在山上练武过于无聊,寂静无求的生活也不适合他。教过她武功,他就进屋开始书写,她突然从背后跳到他身上:“师父,真少看到你如此专心地写东西。在写什么?”
他笑,他喜欢她的无拘无束,不吃世人那套男女有别的理论:“为师突然想,世间上各大门派的武学我都会几分,天下的武林绝学也就那几种,再没有更多可以让为师倾心的了。何不综合我学会的所有,自己开创一套?”
她惊叫:“师父要自创武学?那师父想创什么武学?一定很厉害吧?”
他顽皮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要创一套专门克制各大门派武功的功夫,让那些思想腐朽的老顽固吓一大跳。”
她欢喜地喊:“真的?那师父创出来后,一定要教给我哦!”
他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当然,我就你这一个徒儿,不教你教谁?不过你应该先把今天要练的招式练好,才谈得上学为师的得意绝学。”
她无奈地嘟起嘴:“好啦好啦!又是基本功嘛,我去练就是了!”
想了想,她又回过头:“那,师父,你创的武功叫什么?”
他挠挠耳朵,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啊,叫……嗯……对了,就叫‘醉花音’好了。”
她喃喃念着:“醉花音……好!师父的醉花音,一定是全天下最了不起的武功!”
她笑得那么艳丽,竟让他刹那间忘记了一切。
如她所言,醉花音当真天下无敌。那柔美无双的招式,正正是克制住各大门派刚劲招式的天敌,饶是再强的攻击,也砍不断一段白绸。
他的确天资过人,不过转眼间,醉花音已名震武林,各大门派对他又爱又恨——爱他的稀世奇才,恨他好好的武功不练,专要给他们名门正派捣麻烦。
江湖好手齐聚的武林大会上,他一人笑傲全场,那至柔至幻的招式,成了武林的一个神话。
谁人能敌!
而那年,他才二十岁。
她笑得俨然世间上最可爱的一朵春花,他是那么满意,甚至忽略了她腮上那两抹艳红因谁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