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费丽曾经在受徐恩曾审问时看到过,印象深刻。可如今不是那时候了,徐恩曾是自己石榴裙下之臣了。她便道:“别那么看我,我不是你的囚犯!”
徐恩曾一怔:“不知道谁是谁囚犯,但你莫找不痛快就好。”
“找不痛快的是你啊,一会儿鸟,一会儿盆景的。”
“我不过是心里烦啊。”
“烦我?早说啊!”
“不是烦你,我怎么会烦宝贝儿呢?”
“那你烦什么?”
“唉,不好说啊。”
“不好说也要说。”
“你看,你又要找不痛快了吧。”
费丽勾住徐恩曾的脖子:“你说,你说嘛!”
徐恩曾甩开费丽,道:“我不想说。”
费丽再次冲上去,抱住徐恩曾的腰:“是不是有……”
“哎呀,你别乱想啦!”徐恩曾烦闷地再次甩开费丽。
费丽“哼”了一声,进了卧室,“嘭”地关上门。一阵气流正冲在徐恩曾脸上。徐恩曾叹了一声,呆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挂钟正在敲着寂静,电话铃却如炸雷般响起。徐恩曾赶紧接了,连连称是。他来到镜前,整理衣着。卧室门开了,费丽急急地出来问:“要去了?”
徐恩曾只点了点头。
蒋介石坐在沙发上,见陈立夫领着徐恩曾进来,便道:“你们来啦,坐嘛。”
徐恩曾坐下,便紧张地瞧着老蒋,心里不免扑腾腾地跳起来。
陈立夫却道:“委员长,可均要和费丽订婚的事情,我已经把利害跟他讲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此时,蒋介石的眼睛忽而变大了。他像是第一次听说似的,问徐恩曾:“你真的要娶费丽?”
徐恩曾点点头道:“是,我喜欢她。”
“糊涂!”蒋介石狠狠道,“费丽是什么人?共匪的叛徒。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呢!”
徐恩曾听了,便低下头。
陈立夫急忙重复着自己的老生常谈:“可均啊,费丽可是个共党变节分子。你娶这样的女人,以后要吃亏的,那是在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啊。”
“还有那个顾顺章,都是不能重用的,怎么能娶回家呢!”蒋介石又道。他站起来,绕着屋子走了半圈,示意着陈立夫。
陈立夫拿脚踢了踢徐恩曾。徐恩曾才说:“我不觉得是这样。费丽确实曾是个地下党,但她现在不是了,已经被我们改造好了,是个好人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年轻时候受到了共党的蛊惑,现在知道那时候自己很傻很天真,也就是这样了。她怎么可能是定时炸弹呢?”
蒋介石“唉”了一声,道:“你会后悔的!”
徐恩曾立刻道:“委员长教诲得是。但我徐恩曾爱美人也爱江山,绝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蒋介石气得一甩手,走进了里屋。徐恩曾见了,却想起一早费丽的做派,不免暗笑。
陈立夫等老蒋进去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买订婚戒指去。”徐恩曾深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