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到目前为止,遵义会议记录没有找到。张闻天的提纲和依照提纲所作的“反报告”以及张闻天作“反报告”后的会议情况,毛泽东、王稼祥等的发言,虽然其基本内容都包含在《遵义会议决议》之中,但没有直接的文字材料。非常值得庆幸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中央党史征集、研究部门在中央档案馆收藏的历史档案中发现了一件珍贵的文献 陈云的《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传达提纲》手稿(以下简称《传达提纲》)。这份写成于1935年二三月间从威信到鸭溪行军途中的重要文件,为弄清遵义会议的真实情况,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对遵义会议讨论的概况,《传达提纲》作了如下简要的述评:
扩大会中恩来同志及其他同志完全同意洛甫及毛王的提纲和意见,博古同志没有完全彻底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凯丰同志不同意毛张王的意见,A同志完全坚决的不同意对于他的批评。
陈云当年所作的这段权威性的述评,十分清楚地告诉人们,张闻天的“反报告”是他同毛泽东、王稼祥商量后拟定的,他作“反报告”时手里拿的那个批评错误军事路线的“提纲”,以及毛泽东、王稼祥在会上发表的“意见”,是遵义会议上的主导意见,得到了周恩来和除博古、凯丰和李德以外的其他同志的“完全同意”。也就是说,“洛甫及毛王的提纲和意见”代表了党中央政治局多数同志和各军团首长的共同意见。
根据现有史料,在张闻天作“反报告”后,会议继续进行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首先,毛泽东作了长篇发言,讲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发言的主要内容是说当前首先要解决军事问题。他深刻地分析了错误军事路线的症结所在,指出“左”倾冒险主义的“消极防御”方针的主要表现是:防御时的保守主义,进攻时的冒险主义,转移时的逃跑主义。他尖锐地批评李德错误的军事指挥,说他只知道纸上谈兵,不考虑战士要走路,要吃饭,还要睡觉,也不问走的是山地、平原还是河道,只知道在地图上一画,限定时间打,当然打不好。毛泽东又用一、二、三、四次反“围剿”胜利的事实,批驳了用敌强我弱的客观原因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辩护的观点。他指出,正是在军事上执行了“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主张,才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造成了红军在长征中的重大损失。
紧接着发言的是王稼祥。他旗帜鲜明地支持张闻天的“反报告”和毛泽东的发言,并提出由毛泽东来指挥红军。
朱德素来谦虚稳重,这次会上也声色俱厉地追究临时中央领导的错误,谴责他们排斥毛泽东,依靠外国人李德,丢掉了根据地,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
在前线担任指挥的各军团领导同志,都以亲身经历批评“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赞同张闻天的反报告和毛泽东的发言。只有一军团军团长林彪例外。他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左”倾错误中是一员干将,在遵义会议上受到批判的“短促突击”等,是林彪鼓吹过的。
周恩来是军委负责人,他在副报告中承认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责任;同时批评李德、博古的错误。对张闻天的“反报告”和毛、王的发言,他表示“完全同意”。他还全力推举毛泽东来指挥红军。周恩来态度的转变也不是偶然的。周恩来曾经分析过自己在遵义会议上与博古的态度不同的原因,他说:“ 在黎平争论尤其激烈。这时李德主张折入黔东。这也是非常错误的,是要陷入蒋介石的罗网。毛主席主张到川黔边建立川黔根据地。我决定采取毛主席的意见,循二方面军原路西进渡乌江北上。李德因争论失败大怒。此后我与李德的关系也逐渐疏远。我对军事错误开始有些认识。军事指挥与以前不同,接受毛主席的意见,对前方只指出大方向,使能机动。因此遵义会议上我与博古的态度有区别。”
博古是会上被批评的主要对象之一,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他主持会议,却没有利用职权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