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是我第一次跟随余言来到操场尽头的那座小剧场,那里原本是学校举办开学典礼或者文艺节目的地方,可是随着各个学校对自身升学率的重视,剧场渐渐荒芜,所有的文艺兴趣班都冷冷清清,最终只落得个解散的下场。
扣满铜钉的软皮大门终年紧紧闭合,侧边的那扇拱形的窗户,原本镶嵌着五彩缤纷的琉璃,被大风震碎后而成为通往剧场的唯一通道。
“这里很安静吧?”余言昂着头自言自语,“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在这里。”
“你也会心情不好吗?”我诧异地看着他。
“我也是人啊!”他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说。
“那你心情不好会怎么样呢?躲在这里哭吗?”我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余言躲在这里抽泣的样子,于是有些同情地望着他。
“躲在这里拉琴啊,笨蛋!”余言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我的头,“真不知道这个脑袋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糨糊。”我接道,“我爸爸每次骂我的时候都会这么说。”
我自嘲地笑起来,可是对面的余言却收起了笑容,他的眼神变得很柔软:“姚陈……”
“没关系啦,我早就习惯了。”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四处转转,然后在大门处停下来,伸出手推了推门。
“门早就锈死了。”余言跟着走过来。
“你一直都没有进去过?”
“没有啊。”
“那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有些向往地昂头看着它尖尖的屋顶。
“估计就是一堆破烂桌椅吧。”
“那也要进去看过才知道啊。”我走到那扇碎掉的窗户下面,兴奋地指给余言看,“你看,其实咱们可以从这里上去的!”只是当手摸到光滑的外墙时,我又忍不住颓然地说,“就是不好爬上去,墙面太光滑了,如果有一个支撑点踩一下就好了。”
“是啊。”余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算了,我们走吧。”我拍了拍手,“我还要赶在下课前把球拍送回去呢,要不然那些女生找不到我又该去老师那儿告状了。”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