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母亲曾经花不少时间陪我一笔一画地写字,告诉我字的结构以及如何才写得漂亮的基本概念。我记得她带着我做的许多大小事……每多活一天,我对这些满是滋味的回忆就多喜欢一些。
TVBS“广告牌人物”访问女儿和我的节目播出以后,很多朋友都知道了她申请美国大学,同时被七所名校录取的事。多数人碰见我,除了恭喜,就是好奇我怎样教育小孩的。只有一位老同学见到我,竟表情认真地问我说:“你生女儿的前一个晚上,有梦到飞龙腾空而过吗?”
1991年,是新潮爱美的准妈妈们开始流行算命择日、剖腹生产的年代。一个九月底的凌晨,我选择自然产,在阵痛开始四小时后很顺利地生下女儿。前一天晚上我一夜无梦,生产当日无风无雨,很可惜的,天空也没有奇景异象。
就像所有家庭一样,据说女儿被带进婴儿室时,隔着玻璃,婆婆和老公一边录像留念,还不忘一边数着孩子的手指头是不是各五根,就怕孩子有先天性的缺陷。从阵痛、破水到分娩,我没有打麻醉药,因此整个过程历历在目。
经过那一番折腾,我确信这个后来被大家称为“外星人”的小孩,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除非,在医院有外星人卧底把“她”掉了包!
我妈一早就赶来医院看我。她一踏进病房,我立刻忍不住狂呼:“妈妈……以前我如果有什么不乖或惹你生气的地方,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一脸愕然,听我歇斯底里地继续把理由喊完:“生孩子,实在是太、痛、了!”
爸爸也很伟大,但没有一个男人有机会经历那种被迫使尽全身力气将孩子推离自己、肉体撕裂的极大痛楚。
从生命开始孕育的数周后,一个母亲就开始感受到全身性的微妙变化,一种发自内在,渗透到所有细胞的生命力量。当然,更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亲身体会,这种跟孩子十个月心血相连的脐带关系。所以,在我怀孕之后,就决定要自己带孩子,因为我相信没有人比亲生母亲更适合照顾婴幼儿期的小宝宝。
生产的过程,只有让我对自己的选择更加坚定──我发现,对孩子最根本而巨大的影响力,其实从胎儿细胞形成的那一刻起,老天就已经把它交给了孩子的母亲。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对我母亲有非常深刻而且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