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来了!”安杰姆向那男子挥挥手,“罗兰德,有关这件事的详情,等我将这位朋友介绍给你后再谈吧!”
朝他们走近的男子戴着雷朋太阳镜,身穿灰色西装,年龄约五十岁以上,身材不高,体格结实,肌肉发达,看起来就像只猩猩。他的额头有点秃,棱角分明又带有皱纹的脸晒得黑黑的,宽口薄唇,如实表现出其严厉的性格。他的左脚微跛——罗兰德后来才知道那是战时受伤造成的——左腋下挟着一个深褐色皮包。
安杰姆与罗兰德起身迎接他。
“久等了,安杰姆助理检察官。”
男子的声音低沉粗鲁,清晰洪亮。他来到两人身旁后,随即取下了太阳镜。他的眼睛与头发一样都是黑色的,充满军人常有的猜疑神色。他不顾安杰姆在场,毫不客气地盯着罗兰德。
“萨鲁蒙警官,这是我在电话里提及的罗兰德,罗兰德·凯尔肯,这位是加斯帕尔·萨鲁蒙警官,巴黎最优秀的谋杀调查组组长。”安杰姆介绍两人认识。
两人有礼地握手,萨鲁蒙警官的手掌厚实粗糙,坚硬得有如砖头,而且孔武有力。三人重新入座,萨鲁蒙将皮包置于脚边,向走过来的服务生要了杯浓缩咖啡。
“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可以信任吗?年轻人总是思虑不够周详。说明白点就是口风不紧,无法守密。如果将秘密告诉他们,以后恐怕有难以收拾的麻烦。”萨鲁蒙完全无视罗兰德在场,直截了当地对安杰姆说。语毕,点起一根没有滤嘴的雪茄。
“萨鲁蒙警官,你可以放心,罗兰德没有问题。他是阿尔萨斯顶尖的年轻律师,如果没有他的协助,我们在这里恐怕办不了事。”安杰姆不疾不徐地微笑道。
“说得也是。”萨鲁蒙勉强同意。
罗兰德从见到萨鲁蒙的第一眼起,就对他既没教养又粗俗的态度感到不屑。因此,他也不服输地准备回击对方。
“警官,你的法语似乎有点怪怪的。”罗兰德一眼就看出萨鲁蒙的容貌属于德系民族,讲话时也有德国口音。
“是啊!”回答的却是安杰姆,“他在战时曾参加反纳粹运动,后来流亡到法国,战后立刻归化,现在拥有正式的法国国籍。”
萨鲁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眯起眼,再度看向安杰姆,完全不理会罗兰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