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莉小姐注视着那些颤动的灰色雪片,看起来忧心忡忡。她只坐在了椅子的外缘,脚平放在地上,就像马上要站起来一样。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紧紧抓着腿上一个扁平的黑色手提包。斯佩德向后靠在椅子里,问道:“温德莉小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然后咽了一下口水,急切地说:“你能--我想--我--那个--”
随后她用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深沉的双眼写满恳求之情。
斯佩德笑着点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她的处境;而这笑容又是那么愉快,就像在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他说:“来吧,告诉我怎么回事。从头说起,这样我们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最好从你能回想起来的第一件事说起。”
“那是在纽约。”
“嗯。”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认识他的。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是纽约哪里。她比我小五岁--今年才十七--我们的朋友圈子也不一样。我想我们从来不像其他姐妹那么亲密。爸爸妈妈在欧洲,这样的打击他们可受不了。我得在他们回来之前把她找回来。”
“好的。”他说。
“他们下个月初回来。”
斯佩德的眼睛亮了。“那我们有两周时间。”他说。
“直到她写信来我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快急疯了。”她的嘴唇颤抖着,两手把那只黑提包揉来揉去,“我害怕她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所以不敢去警局;但我又怕她出了什么事,觉得还是应该报警。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咨询,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能怎么办呢?”
“那种情况,是没什么法子。”斯佩德说,“但后来她写信来了?”
“嗯。我给她发了一封电报让她回家。电报上的地址是这里的邮局,存局待领。这是她给我的唯一的地址。我等了整整一周,没有回电,也没有她的只言片语。爸爸妈妈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所以我到旧金山来找她。我给她写信说我要来。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
“也许吧。不过人总是很难知道应该做什么。你没找到她?”
“没有,没找到。我给她写信说我会在圣马可旅馆等她。我求她,即使她不想和我回家,也要过来让我和她谈一谈。但她没有来。我等了三天,她没来,一点音讯都没有。”
斯佩德点了点那金发魔王似的头,同情地皱着眉,嘴唇紧紧地抿着。
“这太可怕了。”温德莉小姐一边说一边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我不能就那么坐着--空等--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笑不出来。她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