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和他面对面了,看他再骂谁呢?
没想到骂上了我。
话题从“我不懂画,但我有钱”开始——“很多企业家不懂书画,但开口就说‘我不懂画,但我有钱’”。他说,这样的嘴脸很可怕。明明不学无术,偏偏附庸风雅,有钱怎么了?谁没见过钱?你有知识吗?要搞收藏,你就必须认真学习。
有人插话,要说有钱,你们大连有一个全国着名的大企业家,我们胡先生和他很熟。
郭庆祥一听马上眯缝了眼,通常这是他发动攻击的前兆:“噢?你和他是朋友?他什么东西,配做你的朋友?!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什么坏事都干的人,一个借助宗教的名义敛钱的人,一个一生都害人的人……”
要说豪爽,要说痛快,我觉得郭庆祥这次无论如何都过了,毕竟这样的社交场合,我们还是初次见面,总得讲礼貌吧。
于是我也拉下了脸,正色对他说:他是我的朋友。至少,他没有害过我!
大概觉得自己有点过,他的口气也立即缓和了下来,说,那是、那是,他没有害过你,这我相信。但是他的产品常年用“苏丹红”,你知不知道?他到处集资骗钱,你知不知道?我什么话都喜欢当面说,骂人也当面骂,我曾对他说,你这样做是伤天害理的……
南方的宴席大都唯唯,南人使绊的功夫总在一团和气之间,想骂人也大都曲里拐弯,最阴损幽默的无过于“半面妆”——南梁萧绎自幼就是独眼,宠妃徐氏讨厌他,每次临幸,徐总是只画半面妆,人问其故,答称,够了。日久萧绎始悟其毒,气得当场把她给宰了,后人有诗:“不怨萧郎眇一目,却笑徐妃半面妆”,就是这个故事。只不过我们有时免不了要遐想,“临幸”之时,徐妃也只献上一半的身体或假装一半的高潮么?
千年之下,我宁可周围都是咆哮的“郭旋风”而不是“促刻”的徐妃,前者之直言都是苦口良药,而后者呢,你得当心什么时候死在她手里还不知道,甚至还对她谢恩感恩……
公益地说吧,如果每行每业都有几个敢说敢笑敢骂敢较真的郭庆祥,那该多好,不但五星红旗可以显得顺眼些,而且全国人民可以少骂多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