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是关联的、同质的。在这里还不能完全肯定小康的性欲是指向同性的,他在挣扎。以异性恋的习惯思维,观者自然认为小康是异性恋的性冲动;而最后他吻了沉睡中的陈昭容,认可了自己的同性恋。由此反观床上床下的性爱关系,小康的性取向反倒更为暧昧,他可能是异性恋的,也可能是同性恋的;但小康和陈昭容的寂寞和欲望在根本上是一致的。不管是同性恋、异性恋,都同样的渴望,同样的落寞。《河流》中,小康父子和陈昭容都成了同性恋者。开始段落中小康和多年不见的女同学在酒店做爱,紧接着的就是父亲在“三温暖”的画面。在昏暗的灯光下,肉体接肉体的中景,突然间分辨不清人物间的关系,从而暗示前后两个情节之间存在一定关联。陈昭容和小康父亲在“三温暖”发生同性性行为与小康在家穿衣出门的行动交叉剪辑,陈昭容拉开“三温暖”的门,迎头遇到的便是小康,从而在挑明陈昭容和小康父亲的同性恋身份的情况下,预示着小康性取向可能的性质,即他也是同性恋的。在《河流》中,同性恋是隐秘的、寂寞的、残酷的,但影片并不旨在批评同性恋,因为异性恋的母亲处在同样的境地。在影片的后半部分,一家三口的情欲同时展示出来。父子同性乱伦;而母亲偷情遭到冷遇,木然地在家不停地吃东西,家中发了大水,她无助而愤怒。异性恋和同性恋在这个时代的台北都滑入茫然、困惑、疏离、落寞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