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生活在这里,但是我不生活在这里
泥巴:下面我们就影片本身的一些东西作些探讨。剪辑上你是怎么考虑的?我个人觉得前10 分钟左右的真实时间和电影时间的剪辑有点奇怪。
范立欣:整个是关于家庭怎么变迁,三次春运或者回家是三个节点。春运这个事情,整个拍完以后,我们会发现画面或者情节的高潮来自于第二次,也就是2008 年那个春运,首先从场面上,还有故事情节的发展,矛盾的激化,都是主要在那一块。第三次春运就是结尾的那一个场景,是给影片整个结尾定格在第二次。我们第一次也拍了很多的东西,我当时想最多拍到两年,拍到第二次春运就可能结束了,没有想到要拍到3 年。所以第一次拍了很多很多的素材,但是都没有用。整个就是想前面要收着,而且前面要快。你知道,做一个电影前面10 分钟很重要的,你必须把所有的人物关系都说清楚,把所有的前提到底是个什么事要说清楚。
泥巴:这是一个标准的好莱坞……
范立欣:对,就讲故事要有效率,要有速度,可以说是一个好莱坞标准。所以最开始的10 到15 分钟是费了很多精神,费了很多的脑筋,要把这个事情很快地讲清楚。最终版是87 分钟,倒数第二版有个93 分钟的,可能第一次春运的时候还稍微长一点点,我记得大概多一个晚上深夜去排队的场景,大概长1 分钟吧。最后还是把它剪掉了,就觉得没有那么多时间。
泥巴:他女儿在老家斩猪草那一段,真实的时间拍摄应该是在他们买票之前的吧。
范立欣:对。我没有办法同时在两边拍,但是那个时间差的跨度不是特别远,我只有一个摄影组。我大概在第二年的时候,我就考虑是不是需要两组人来拍,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不在那儿的时候,我的感觉还是不对,我就不愿意那么做。
泥巴:不过开头的这10 分钟整个把立场说得很明白,这两个镜头当中也已经说出立场了:四川村里永远是那么阳光明媚,清新的,通透的……
范立欣:有一种浪漫主义的表述。
泥巴:对,完全是那种理想化故乡的呈现,广东永远是一个浓烟迷雾的——
范立欣: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