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足了。但倒不一定轻松。四弟并没有变成第二个疤脸,我们还是要种田和橘子园。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老实说,我很高兴。虽然现在我老了,还是闲不下来。何况那时候我年轻力壮。
但是,在我们田里工作的那几年,我发现大哥比最坏的地主都要来得刻薄严厉。所以我为了保护维灼和金功,我说服爸我需要他们两个帮我才能种更多的树,才能让我们的果园更好。
我教他们怎样从强壮挺直、有成年人拇指那般粗细的树枝截取插枝用的枝条,然后插入芋头里一起种;如何拿一把刷子把一棵树的花粉传到那一棵稍微不同品种的树上。维灼总是乖乖听我的话绝不发问,金功因为从未被严厉的主人打得鼻青脸肿过,经常我行我素。
哼!那孩子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村里每个人都会拿石头扔偷东西的狗;金功却会去摸它们。维灼和他的朋友会设陷阱抓鸟,用短树枝撑起大大的筛子,底下洒一些谷子;金功会偷偷等着破坏他们的陷阱。他的行为交不到朋友,但是他好像也不在乎。他不跟其他孩子玩,而是跟花玩。
他还背在我背上时,我给他一朵花、几片叶子就可以让他高兴一个早上。他的小手指抓着花或是叶子,很严肃地看着,然后问我一大堆问题。梗里流出黏黏的东西是什么?花瓣为什么是尖的或是弯起来的?这朵花跟那朵为何香味不同?为何一片叶子又厚又光滑而另一片毛茸茸的?
他一从我背上下来,就试着种不同的种子,用老燕子巢的泥巴当做土壤。他把种子塞到母鸡的身体下面好让它们快点发芽。他把嫩芽种在破盆子里好限制根的生长,让树不会长大。
只有不能种田的老人才有时间光种花,金功会跟他们要插枝的枝条。不过他们把花和蔬菜分开来种,金功把新年的水仙花跟白菜苗种在同一盆里,在泥土上面铺一点烧焦的木头,那样木炭的黑色让白菜的白和水仙翠绿的梗显得更加突出。他把我们家灰色的砖墙变成爬满花和扁豆藤蔓的灿烂屏幕。他安排好种植的时间,所以一种花还没有谢另一种花就开了,我们家的院子每一个季节都像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