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说。

你给她取名了吗？没人让我起呀，我说。她拍了我的手一下，别想难过的事，高兴点，你当爸爸了。沉默像是个庞大的海螺壳。她站起身，从屋子的这头走到了那头，我看得入了迷。这是我头一次见她穿一身蓝色的裙子，她的脖子到纤长的后背勾勒出涟漪般荡漾的弧线。我看着她拔掉白兰地的塞子，倒了一些酒出来。她回过头看我的时候，目光微微发亮。她一口喝掉一杯，然后又倒了第二杯，拖着步子朝我走过来，身上的蓝色更加流动。在我面前，她是一根支柱，是一道瀑布，是潮水般的永恒。

她还是看着我的眼睛。你想怎么样啊？我问。她又喝了一杯，也递给我一杯，然后俯身倒在我的腿上，眼睛依旧看着我。我喝掉酒，凑近她，拍打着她光滑的背。她又靠近了些，宽宽的前额有如新生儿的一样无邪，美妙。你很可爱，我说。一个悠长的微笑在她脸上洋溢开来。嗯？我问。谢谢，她说。我感到她的温度，抚摸着她。我有喜了，她说。然后把我的手放到她肚子上。她笑着说，我希望这是个儿子。

我已经转着圈说了一天的话，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就把她扶起来，带到卧室去。我把她脱光，亲吻她，然后进入她。我很饥渴，她也永不满足，这让我们无所畏惧。最后一次，她叫得太猛，我起身说，着火了吗？

我们大笑个不停，然后就那样躺在那儿，呼吸平静下来。窗帘开着，先是一阵微风吹了进来，然后我闻到咸湿的茶香。伊琳说她饿了，于是我们穿上衣服，去三和粥粉面里点了粥和她最爱吃的夜宵面。

伊琳有喜了。

我们制造着更多的欢喜。一连几周，我们都沉浸在欢喜之中。我渴求着她的抚摸，并吞食着她。在我这里，与伊琳做爱是一种消除恐惧的好方法。我恐惧着，想起了对乔伊斯怀抱过的所有希望。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手探过了伊琳刚刚开始隆起的肚子，它像一个庄重的沙堆一样慢慢升起。我极其渴望地想象一个新生命。然后跟她做爱给了我再次充满希望的勇气，希望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怀抱我的女儿了。

这就是我的经历。我抚过伊琳身体上发生的每一个变化，同时，我的内心也滋长出一种悲伤。我对伊琳的欲望跟对乔伊斯的渴求是不同的。我和伊琳有一条明确的路，和她之间我们有一种同志般的关系。所以我抚摸她，尽量深深地抚摸她，而伊琳也不笨。她给我，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