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3月,中共中央撤离延安,江青坚决要求与毛泽东在一起,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行军路上,风餐露宿,道路泥泞,大部分时间借住在老乡家里,江青身上染上了虱子和跳蚤,她没有怨言:“当时我身上有个搪瓷缸子,拴在皮带上,一个战士有个热水瓶,倒水给主席喝,给我喝,再给警卫战士喝,都在一个杯子里。”在靖边县小河村,他们住在村民家里,江青与老乡们相处融洽,还认卜学忠家的小姑娘卜兰兰为干女儿,老乡们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在王家湾停留期间,中央军委会议就在毛泽东和江青住居的窑洞召开,江青作为中央直属大队的政治协理员,身为军委办公室秘书,却不得不回避。会议开了通宵,江青只好另找住处。会后,毛泽东显得很疲乏,冲着江青发脾气。起先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做错事情。后来她才意识到,毛泽东发火是指桑骂槐,实际上是指向那些在会议上与之争吵的人。在那种特殊的日子里,江青接受了丈夫这种情绪反应。江青后来回忆说,“西北战场的战争,就是我和毛主席亲自指挥的呀。”这是吹嘘和夸张。大敌当前,临危不惧,夫唱妻随,她是“坚持留下来的唯一女同志”,却是事实。
婚姻是从爱情中萌生出的一棵小树,幸福婚姻需要有平常心去培植,去承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水流最低处,融入大海,便失去了水之本色与本味。人走到最高处,也就很容易丢失人之本性与本心。人生幸福的关键因素,是道德,而非智慧,也非事功。毛泽东晚年称自己是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他概括自己一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江青忠诚自己与毛泽东的婚姻,由生活而政治,由政治而权术,审判席上自称“我就是毛主席的一条狗,他叫我咬谁我就咬谁”。她在现代女性解放道路上追求事功,远离道德,失去了自我,异化了人生,丢弃了人性,最后众叛亲离,自缢身亡。
延安时期成为江青人生中最幸福的短暂时光。
本文原载于《悦读》第19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