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何决的笑容。
不张扬,带着温度,让人望而心安。
如今的何决依然那样笑,只是褪去了所有青涩的面部轮廓,减了柔和添了硬朗,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种似乎可以称之为凌厉的气息,很陌生。
而我虽然仍喜欢看他眉眼轻弯的模样,却不知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怦然心动。
怦然心动啊……
这种感觉,恐怕只会出现在情窦初开时。
那时候,我们年少。因为年少,所以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顾。会为了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或者莫名其妙的一个字,而狂热地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的家庭背景和脾气性格,甚至不管他的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人。
年少时,我们说,只要我爱你,就什么都不怕。如果你是乞丐,我就跟你一起沿街乞讨;如果你是杀人犯,我就与你结伴亡命天涯。
后来,我们长大了,成熟了,也世故了。我们会考虑很多东西,房子、车子、票子、家庭成员、社会关系、发展潜力……至于爱不爱对方,似乎只是众多因素中,不是那么重要的一项。
在如今的浮华都市,两人能够互相合眼缘,彼此不讨厌,已经很难得,谁还会去奢求更多?感情是可以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慢慢建立的,而爱情,则很有可能在琐碎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既如此,又何必用全心全意的投入,去换一段不堪的过往?倘若不给自己留余地,又怎能在一刀两断时,潇洒转身……
“小木,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你还挺有狗爸气质的。”
“……”
何决的声音打断了我文艺女青年那明媚而忧伤的缥缈思绪,也打断了雪团子的美梦。小家伙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把脸埋在小爪子里蹭着。
我挠挠它的脖子安抚着,它顺势含住了我的手指,用细小的乳牙轻轻嗑咬着。
“不会是饿了吧?”
“你来之前,我刚给它吃饱。”何决摸了摸雪团子的圆肚子,“现在的存粮还很充足。Michael说,到夜里两点左右再给它喂一顿就可以了。”
“Michael?你的那个兽医朋友?”
何决点点头:“我在德国读书时认识的校友,比我早回来一年。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过几天介绍你们认识。”
我忍不住感叹:“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从德意志归来的海外游子啊!”
我正想顺便跟何决提提叶烁那个二货,雪团子却忽然放开我的指头,摇摇摆摆地沿着我的肚子一路往上爬,最后两只前爪分别踩着我的胸,开始奋力舔我的脸。
我去!真是个有前途的小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