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叶晴空的认知里,和于明彦认识不是一件好事。
确切地说,这不单不是一件好事,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自己的父母和明彦的父母似乎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不知道是相见恨晚还是什么原因,最近熟络得像是恨不得要住在一起一样。
“明彦说,马上要摸底考试了啊,哎哟,你怎么从来不把学校里的事情和爸妈说,这几天就不让你一起出去吃饭了,你好好备考。”
“明彦说,你们学校在募集什么拉拉队啊,好像会去市里表演,你有没有报名啊?”
“明彦说,下个月……”
回到家的时候,就会听见妈妈用爽朗得有些太过的声音这样不断地唠叨。
明彦说,明彦说,一天到晚明彦说,好像于明彦说就是一道圣旨,必须要开诚布公地给她转述才能完成任务。
真是太奇怪了。
妈妈似乎并不能觉察到她散发的低气压,还是在她耳边絮叨。
“晴空啊,明彦说,你和班上一个叫苏轻语的女孩子玩得很好?下次让她也来我们家玩啊。”
一句话,像是点燃了心底的爆弹一样,整个人都炸了开来。
“谁说我和她玩得好?听他放屁!”
妈妈显然被吓了一跳,露出了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的神色,“你哪里学的那么粗鲁……叛逆期了啊?是不是和同学不开心了?”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根本不是妈妈的错,妈妈什么都不清楚,只是转述罢了,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被引爆一样怒不可遏。
——究竟是谁的错?
心底的压抑像是吸水的海绵,忽然就膨胀开来。
“没什么,没什么啦。”
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妈妈一句,就这样躲进了房间,背后还有妈妈小声的嘀咕,“真是奇怪的小孩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叶晴空又猛地推开了房门,冲着妈妈说,“刚才我说的话,不要告诉于明彦。”
妈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却还是点点头,“我不会说的。”
写作业的时候,右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和桌面相碰,发出了“塔塔——”的脆响,没来由地就觉得有些刺耳。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和苏轻语用同样的东西了。
一开始是一样的钥匙圈,是一只表情很欠抽的兔子和一团毛球,这也是苏轻语建议的,然后她选择了白的,给了叶晴空一只黑的。
那个时候,叶晴空笑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因为觉得这是苏轻语和自己友谊的证明。
之后同样的东西越来越多,笔袋、尺、橡皮、记事本……
再后来,大家都懒得一样一样对比,直接叫她们孪生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