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夏浅才得知,原来那个少年就是杜太守的独子杜之然,刚从外地求学归来,好像还与她们家有婚约。
不过即使是婚约,也多半是姐姐。夏浅似有似无的一笑。不管她看到的姐是怎么样,姐姐在外头的名声着实是很好的,所以从很早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是很多余的一个。
特别是对于爹娘而言,在有了一个女儿之后一心想要生个儿子,没想仍是生下她这个女儿,那从出生之日就绕上心头的失望之意比起姐姐,她身上的要更厚一层。
夏浅便明白,有些事情她做得,而有些事情只能缄默不言。
台上夫子执木棒敲了三下,以示放学,夏浅这才后知后觉地收起涣散的思绪,一堂课又是白废。
当初可是自个拍了胸脯说要考上女官,非要来书院念书,要学不出个所以然,岂不是让人笑话。明明家中也请了私塾先生一起教她姐妹……
叹口气揉揉脑袋,决定回家后发愤图强。
只刚做出决定,几个要好的同学便来寻她晚上一道吃饭逛夜市。
虽说早些年皇上便下令允许女子读书考官,但真正来书院的还是少之又少,夏浅便是,整个书院只她一个女子,加上性格好,处于情动时期的少年自然都喜围在她身旁,吃饭游玩从不忘记她的一份。
挣扎许久还是禁不住诱惑,脑袋一热又答应了下来……夏浅看着手中的书卷,顿时一阵心虚,连忙匆匆全裹进书袋。
“他们都要先回家一趟,夏浅,我与你先去。”抬头,站在眼前的果然是李萧。
“好呀。”勾唇一笑,眉眼俱弯。
走到南桥时,因李萧家就在附近,便回去放了东西,让夏浅在南桥略等片刻,似乎巧合一般,夏浅站的位置一抬头就看见了前方巷子里的酒庐。
她记得,李萧曾说过那里面卖的是妖酒。缘分这种东西,似乎没个因由。
“姑娘,酒庐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脚跨进,就被坐在屋中的年轻男子轻声一斥,夏浅也不惧,反而在脑中迅速形成一个关于‘妖’的自我解释--因为酒庐主人长得太过妖孽,所以酒自然也有妖气。
“大祁律例哪里说女子不可来酒庐?我替人买也不成?”夏浅心情好极,边打量着院子里怪异的枯枝败花边朝里瞅着架子上排列整齐的各种酒,好奇心怎么也驱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