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隐约响起路人匆匆的步伐,忽然有谁家的铜盆打落下地,夏浅从梦中猛然惊醒,直直坐起身子,半晌才舒口气掀开被子。
目光霎时落到床边凳子,一套崭新的衣裙叠放其上,手指轻轻抚上去,仍是起身穿戴好掀开帘子走出门。
“呀,小浅姐姐醒了?”迎面便对上浮尧明亮的笑颜,止不住也低头笑笑,坐过去替他们拣着枸杞。
“这是要酿药酒?”好奇作问。
“有味酒名叫罗浮春,需要加些枸杞进去。”
“罗浮春,不该是春日里的酒?”
“对,但枸杞需要现在就密封酿制,待明年开春加入酒中便可,不积累哪来浑厚之味,”七尹顿住手中动作,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又道:“你喝的三味酒亦是如此,这世间万物均要慢慢幻化,人心亦是。”
一时未能明白七尹这段话是何用意,手里把玩着圆润透明的果实,隔了半晌才道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七尹,你这罗浮春还有么?不若卖一壶给我。”
“也不必急着做决定,”七尹并未答,却是忽然说了这么句,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伸手示意浮尧拿过案头上的小包袱,赫然是夏浅前夜衣物,连酒壶也一并装进其中:“我看过,酒里面有媚药,你不该弄清事情始末再做决定?”
听闻媚药二字夏浅一惊,握紧酒壶不停喃喃着原来如此,心中翻涌起几股莫名的情绪:“事情始末,还有什么始末?不都是……不对,不对……”
“你自己也不清楚不是,那便去问个究竟,再想想你要的是什么。”七尹的声音虽然轻却极其有信服之力。
“嗯,我明白,”拽进小包袱霍的站起身,竟还是一笑,道:“我出来一夜,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他们--担心,那酒七尹给我留一壶吧。”说罢便转身要出门。
“小浅姐姐,我送你。”浮尧见状忙跟上前拉住她,一并走出院子。
秋日的萧条在这清早毫不迟疑的显现出阵阵寒意,整个院子却意外的干爽清净,围墙上攀附着大片的茑萝,红色的花朵如血一般洒在藤蔓各处。
“都已经秋日,这花儿却还在开。”夏浅微微怔了一会,不禁摇头道。
“它们想活而已,”浮尧随口答了一句,又偏头笑看她:“小浅姐姐现在还想活吗?”
“尧儿认为该死的是我么?”却是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