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喜一愣,咬了咬嘴唇。一直隐匿在心尖上的那个问题浮现了出来。这个花谢和凌断月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娘……还好么?”
“不怎么好。我娘一年前就离开我了。现在住在城外。”
“她为什么要抛弃你呢?”
花谢淡淡地说:“也算不上抛弃吧。她也是身不由己。你知道千刀匠这个人吧?”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千刀匠是个残忍冷酷的杀手,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爹爹的一个结拜兄弟就死在他的手上。”
“恩,我娘就是被他碎尸万段的,她现在就住在城外的坟地里。”
碎尸万段……素喜惊异于花谢言语中的过分平静,那孩子就像是冬日阳光下的一盆花草,静静地伫立,不因风雨而动。她忽然觉得心里疼疼的,拉住花谢的小胳膊就把她塞在了自己怀里。“怎么会这样?那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花谢的脸都快被揉皱了。她白了素喜一眼,奋力想要挣脱开某人温暖的怀抱,说:“你干嘛?我跟你很熟么?”
“花谢,我知道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的。”素喜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泛泪光。
“你怎么知道那种感觉的?难道你……”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
花谢没说话,小嘴抿的紧紧的,她不再挣扎了,而是安分地窝在了素喜的怀抱里。从那天开始,素喜和花谢之间萌发了一种说不清的情愫。那种近似于朋友的关系的产生,大抵是源自同病相怜吧。
素喜的腿在渐渐好转。她发现,自己虽然被禁止出大门,在凌府内走动倒是不受限制。花谢随在她身边时,偶尔和她聊几句,也让她减少了被监视的焦虑。后来花谢也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了,她便有了很多去厨房同皇甫相聊的机会。
夜凉如水,素喜从厨房鬼鬼祟祟地出来,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她看到秦擅和凌舞秋并排往南院走去,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只见院子里四个捕头围坐在圆桌旁,似乎是要讨论什么重要的事。她躲在屋后,屏住呼吸。皇甫是细作,她就是细作的从犯,为了爹爹的反攻凌府大计,她自然也应该负起收集情报的责任。想起她和这四个男人的不共戴天之仇,她只觉得牙根都痒痒。
“大哥,寒娘跑了,你又不让我们去抓,这样不太好吧?”凌舞秋喝了一口醇香的美酒,一副不满的样子。
拥有一张妖娆俊朗的少年脸的秦擅轻笑一声,道:“大哥是不是还对我当初捉拿寒娘的法子耿耿于怀呢?这又不能怪我,咱们为公家办事的,最重要的就是去除知州大人的心病啊。这寒娘把城里大大小小的富豪家都扫荡了一个遍,还用毒害了不少人,不抓住她知州大人都睡不着觉。”
月光下,凌风弦的脸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他摇头,沉声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捉拿千刀匠。”
秦擅附和:“知州大人百般恳求,朝廷才将捉拿千刀匠的期限延后了。我们再不有所动作,一切就都晚了。到时候知州大人被革职,咱们也会免不了丢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