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强忍着伸手掐死他的冲动,咬了咬嘴唇,说:“你是铁齿是吧?什么都不说?你不憋得慌么?你弟弟问你也不说,我问你也不说。你这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阖上眼,低语道:“我累了。出去时别忘了关门。”
“大少爷……”管家没来得及敲门就走了进来,只瞥了一眼素喜就将她当成了透明,直接来到凌风弦床前禀报道,“大少爷,后门出了命案了。有个叫明德的下人被杀了。”
居然有人在捕头窝里杀人?被下了逐客令的素喜定定地站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想走了。
管家见凌风弦皱起了眉,神情严肃,立刻又说:“还有一件事……明德的死状十分惨烈。不知道是被砍了多少刀,都已经不能看了……我叫人把他尸首盖上了,您看下一步如何处置?”
“扶我起来。”凌风弦沉声命令道。他要带伤上阵去查看尸体。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凶手只可能是那个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惊动那个人了,但没想到报复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不,这不仅仅是报复,应该还算是一种警告吧?看来,再不做最后的收网行动一切就都太迟了。
明德的尸体横陈在凌府后门门槛上,微风吹拂着覆盖在他身上的粗布,却吹不散四周凝重的气氛。下人们远远地围成一圈,神色惶惶地议论着。
凌风弦在管家的搀扶下赶来,素喜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远远地跟着。凌风弦掀开布,仔细审视了那尸身良久。素喜想上前,步子还没挪动,只听他说:“你不要动,回房去。”
素喜嗤鼻,不满地说:“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下人,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会不敢看的。”凌风弦伸手查验了尸身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背脊都发凉。从他十六岁进入捕房算起,如今已过了七个年头了,这个凶手无疑是他见过最为凶残的,没有之一。他蹙眉凝思着,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一回身差点撞到站在他身边一脸震悚的素喜。他拉起她的衣领,像是拎小兔子一样地将她拎了起来,厉声道:“回房去,这不是你能看的。”
素喜胆儿小。这事方之崖最清楚,她七个哥哥也清楚。素喜怕狼,怕虎豹,怕被蚊子咬,还怕被开水烫,但素喜不怕尸首。她被凌风弦扔出去之后,又快走两步折返了回来,双眼发直地望着明德的尸体。
凌风弦压抑着怒气,低声道:“素喜,回去。”
“千刀匠会在目标身上割上一千刀,是么?”素喜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幽幽地问。
“嗯。”
“那么,他会最先刺中致命那一刀,还是最后呢?”
凌风弦沉吟了少顷,“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想知道他们死的痛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