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陪着曾芥默回家的时候,楼道里走着两三个搬运工一样的人。Amy觉得奇怪,这样身份的人一般没有业主的陪同是无法进出像曾芥默家这种高档小区的啊。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曾芥默,她却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自动忽略了眼前的一切,仿佛天崩地裂都与她无关。
直到走到自家门口,她发现那几个搬运工进出的地方居然是自己的家,曾芥默这才睁大眼睛,大声呵斥正在搬运茶几的工人道:“放下,这是我家的东西,谁允许你搬了?!”
工人面露难色,朝里间望去,走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正在工人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从里间走出一个女人。何海棠看着站在门外的曾芥默和Amy,面色露出些许难堪。而曾芥默则死死盯着何海棠,似乎在等何海棠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妈,我们家难道沦落成需要变卖家具来过活的地步了么?”曾芥默先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何海棠连忙摇手,她搅着自己的衣服,一副局促的样子,好像理由很难以说出口。
“那是什么?”曾芥默眼眸中的那束光在慢慢收拢。
“默默,你爸爸已经去自首了,那件事你也知道了,警察局的人来说,就算不会被判死刑,最轻也是无期徒刑。这些家具,妈妈拿去用,就省得再买了。因为,妈妈以后就不在这个家里生活了。默默,你已经十八岁了,要学会独立。”何海棠低下头缓缓说道,不敢看曾芥默的眼睛。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以理解。可是,你不在这个家里生活是什么意思?”曾芥默拼命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只是她抓住Amy的手,越来越紧。
Amy反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Amy知道,曾芥默在害怕。
“妈妈,妈妈其实在外面有一个‘好朋友’,妈妈想跟他去生活。那个叔叔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妈妈……”
曾芥默颤抖着继续追问:“所以什么?”
“所以需要这些家具,而你爸爸留给我的钱,我都用来给那个叔叔还债了。那个叔叔上个月生意投资失败,欠了上百万。”何海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而且这些话面对自己的女儿也确实难以启齿,
“妈,你怎么能这么--”曾芥默话到嘴边,却无法将无耻两个字说出口。顿了顿,曾芥默又说:“你用爸的钱来给其他的男人还债?现在又要为了那个男人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无法接受的事情终于变为事实,曾芥黙抬高声音质问道。
何海棠听了这些,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任凭曾芥默充满恨意的目光扫视在自己脸上。
曾芥默受到的一连串伤害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少一件,那就隐瞒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