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战俘和杨建带的追捕队伍,也在那天后再也没有了踪影。小日本也好像压根儿没这事一样,对外说是战俘暴动,杨建和一二十个看守殉职,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好像那些人进了远山里,就完全与他们无关了一般。
听完后,觉得这只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故事,有首无尾的那种感觉。金爷说完也累了,趴在床上呼呼地睡去。而我却被这老鬼吊起了胃口,为那三年前的战俘逃亡,以及紧跟着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的杨建带的一干兄弟的故事,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便扯着金爷问:“不是说当时有个兄弟没死吗?那人呢?”
金爷估摸着那一会儿还没睡清醒过来,扭头白了我一眼:“当时是没死啊!就现在开水房那天天坐门口傻乐着的那位,弟兄们说也是自己的手足,咱在这儿多久,就养他多久得了。”
这无头无尾的故事便似乎在金爷这里告了一段落。之后那些天我忙着接手分管的战俘营工作,就没有多想这事。一直到有一天,去开水房那边提开水,在门口还真遇到个坐着条板凳对着天呵呵笑的汉子。那一会儿我便来了好奇,上前问他:“你是咱这儿以前的看守吗?”
傻子扭头过来看我,顿住笑容,没有任何表情地瞪着我。我寻思着这到底是个傻子,问他也不会有结果的。正准备进开水房,谁知道傻子在背后突然大声地吼道:“九日……九日……”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又看他,只见傻子伸出手来指着我,嘴唇哆嗦着:“曹正……曹正……别杀我……”
说完这话,傻子便扯开腿,往远处跑了去。
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进了锅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