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陆续上来，装在精美的青花瓷盘里，美味诱人，念卿刚开始还有点扭捏，后来见他不管也就默默的吃了。

他吃得优雅，偶尔停下来喝水，目光看向窗外，期间与她只字未说。

念卿安于现状，也不主动开口去扰乱这份宁静和谐。

还记得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时比这次要尴尬得多，他从头至尾只说四句，这家的牛排不错，要不要来点红酒？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她的回答是，哦，好，恩，谢谢。

吃完饭，侍者送了清茶。

念卿慢慢品着茶，不自觉的说了一句，“猴魁？”

霍天擎抬眸看向她，“你懂茶？”

念卿笑着摇摇头，“外公喜欢喝这个，从小跟着他，所以对这味道很熟。”

他不说话了，沉默了一阵道：“走罢，送你回去。”

“好。”念卿去拿包包，转头看到玻璃上映出的清晰人影不禁怔了，他刚才一直在看窗外，难道是……看自己？

心中一阵澎湃。

他驾车将她送到门口，“我就不进去了，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好。”念卿开门下车，忍不住又转过头问道：“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好整以暇，面容笼在一片黯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说。”

“为什么是我？”她想不通，以他这么好的条件大可以去找更好的，跟他传过绯闻的女友每一个都比她漂亮，可为什么是她？

气氛缓缓迫降至极点，就在念卿想要放弃知道答案的时候，他开口了，磁性的男中音缓缓说了一句，“你很好。”

直到进了门，念卿都没有弄懂他那句“你很好”是什么意思？

吴妈给她开了门，“老爷太太都在里面，快进去罢。”

“哦。”念卿拉了拉裙子，硬着头皮走进去。

萧震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冯阿姨在一旁削水果，看到她的打扮愣了下，“怎么是你一人回来，天擎呢？”

“他……他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下次再进来拜访。”

“哦……”冯阿姨脸上笑容浅了些，转头看向一旁的老爷，萧震山自报纸中抬起头，看到她的裙子皱了皱眉。

冯阿姨这些年来察颜观色，早练就了一身功夫，不等他发落就赶紧说，“你跑了一天也累了，快上去洗洗睡罢。”

“那……我上去了。”念卿一路小跑着上了楼，身后还能听见冯阿姨在柔声柔气的劝道：“女孩子大了，出去约会打扮漂亮点也无可厚非，您就别管得太严了。”

“衣服穿得那么少也叫漂亮？简直是败坏门风。”

“现在都这样……”

念卿关了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那白花花的大腿，也怪不得爸爸生气，她从小到大哪穿过这么短的裙子？爸一辈子待在部队，他觉得最美的衣服就是军装，恨不得让她穿上军装扛上枪，忠于人民忠于党，幸好家里有大哥二哥，她跟世颜才能免去从军的命运。自由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洗了澡念卿便上床睡了。

半夜，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咚咚擂门，紧接着就是冯阿姨跟吴妈压低的声音。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喝得这么醉三更半夜才回家，被你爸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说。”

“慕念卿，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嫁给霍天擎，凭什么……你哪点比我好？”

“慕念卿，霍家指名道姓要跟萧家联姻，你故意插进来做什么？你明明姓慕，凭什么插手我们萧家的事，唔唔……”

话没说完，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接着就是冯阿姨喝斥的声音“越说越不像话了，吴妈，快把小姐扶进去。”

“世颜小姐，还是回房间罢，等下吵醒了老爷就不好了。”

念卿直起身子听了一会，重新又躺下睡了。

世颜这些天每天晚上都喝得烂醉回来敲她的门，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她已经习惯了。过了一会门口已经听不见声响了，料着她们已经回房了，念卿也慢慢睡着了。

乐团最近演出不多，同事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几个练习室的声音混在一起，嘈杂得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