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晨,温州地区某位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吞下了一瓶敌敌畏,自杀身亡……由于老太太人缘好、熟人多、威信高,一些乡亲请她做中人,帮忙借钱……通过她的撮合,所借的现金累计达22万多元。一大批债务到期,许多借债人无力还钱,债权人登门讨债。老太太羞愧交加地走了绝路……
同样因为抬会,石矶镇一位富人走投无路,喝下一瓶农药。临终前她安慰子女:“不要难过,我如果不死,债就会利滚利,子孙三代也还不完的。我死了对你们也是解脱。”
病态的抬会体系集体性地瞬间崩溃,所带来的血与泪的悲剧并未就此停息。成千上万的讨债者疯了似的冲向会长的家,一幕幕不堪目睹的悲剧不断上演:
苍南几十个讨债的人拿着炸药包赶到一位会长家,逼迫他交出钱来,否则同归于尽;平阳两位会长被讨债者抓住,绑在柱子上,用竹签钉入会长手指,用铁钳焊烧胸肉,折磨三天三夜导致受刑人死亡;上百所小学被迫停课,原因是学生常常在路上被讨债的当作人质抓走;平阳县乡下数百名妇女步行数十里赶到县城游行,要求政府帮助讨回被骗去的钱。周德文,吴比:《温州样本》,鹭江出版社,2009年7月。
回首这段往事,当我们重新审视今天的温州高利贷危机时,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影子。只是今天的温州人比那时的温州人更加富有和理性,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财富化为乌有而去杀人,但是温州高利贷的崩盘同样造成了无数的人间悲剧。
历史已经走过,但是走过的历史不应只留下空洞的回忆,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历史只有被当作教训铭记的时候才能体现出价值。当我们面对一段既往的记忆,也许会感叹先人的幼稚和无知,但是在财富面前,人们开始变得疯狂,当麦道夫脱下华丽外衣的时候,人们除了被骗后的气愤外,再也没有任何智慧可以标榜了。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一直处于掌控中的温州高利贷突然发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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