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徐万里突然顿住,嘴唇蠕动了几下,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多次,指节嘎嘎作响,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不过什么?徐老。”看到他这怪异的表现,我心头紧缩,立刻追问了一句。
徐万里稍作犹豫,指头捻动书页,快速翻到第十三篇日记,指端移到结尾处,“不过在这里,你舅舅总算说了一句相对完整的话。”
我赶紧低头看去,果然,在那篇日记结尾处,清楚地写着:“他们一定会出来的,一定会出来的……”
我皱了皱眉,说:“徐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会出来?”徐万里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英石说梦话,以后就再也没听到过。”
出来!他们要从哪里出来呢?我在心底画了个问号!
看完那十三篇日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门缝间飘来了诱人的饭菜香味。我慢慢合上日记本,半天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却急剧地翻涌着。
舅舅睡梦中的只言片语,朦朦胧胧让我想到了一些什么。结合最初调查的种种迹象分析,舅舅应该是在锦州采风时,在古塔或者大广济寺中,发现了某个秘密,其中涉及金子。所谓的“他们”,或许是另外一些知情人。可什么叫“他们一定会出来的”,就有些难以猜测了,难道那些人一直待在古塔里面?
想到这里,我后背猛地涌起一股寒意,身子哆嗦起来,呼吸也有些困难,千年古塔的内部,莫非囚禁着某些人?
不可能!我使劲捏了下大腿,强行压住这个怪念头。同时,却又感到万分困惑,舅舅始终没有提及红木板和文身,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暂时抛下这些荒唐念头,我又问徐万里,当年参与创作全景画,来自沈阳方面的画家还有哪些人。
徐万里捋着胡子,两眼望向天花板,稍作思索,慢慢地告诉我,连他在内,一共有十四人,都是鲁美的老教授。不过二十多年过去,大部分人都已经离世,还有两个去了国外,早已失去联系,估计也该作古了。自己能撑到今天,也算是命硬吧。
听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泄了气,心头万般沉重,看来这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在徐万里家中吃过晚饭,我跟他又谈了许久,也没聊出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看老人神情倦怠,有些支撑不住,我嘱咐他保重身体,然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