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微微一笑说,“没错,这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寻找的梦幻。”她说着,在花丛中蹲下身再次细看那些细小的花朵,然后又摘下一朵放在鼻前闻了闻说,“据说,一般忘忧草分为观赏与食用两类,只是不知这种是哪一类。”她说着把摘下的花朵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两个小时后,林岚在花丛中睁开眼,我一直守在她身边,这两个小时我什么也没干,就这么坐着盯着她清秀的面庞,我坚信她会醒来的 。
“怎么样,忘忧草味道如何?”我问。
“此物味甘,食之令人昏然如醉,乐而忘忧,书上写的果然不错。”林岚揉揉眼睛说。
回来之后,林岚以一个知识分子的本能开始了研究。她自然而然地占据了我的卧室还有我的书桌及电脑,我欣然让位退居到客厅,和常驻此地的老罗汇合。自此,我们这个小世界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形式,桂小佳占据小卧室,她仍旧是练琴听CD,我与老罗居中暴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林岚则在世界的另一头长时间无语沉思。
林岚想起事情来,常常非常投入。她有时会打开门,背着双手,自顾自地在房中踱步;有时会管我们要一支烟点上,抽上两口又掐掉;有时她会走到桂小佳的房间默默地听她弹琴,却不予以置评。没人打扰她,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范儿,社会上统称为思想家。她的研究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因为那指向我们未来实实在在的生存方向。
有一次,她又从我和老罗中间穿过,待她走回屋关上门,我指着卧室说:“此美女风格与文大姐迥异,但是却真的很适合当咱们的领导。”
“那是,她与文大姐就是一文一武,各擅胜场。”老罗也由衷地赞道。
“如果把文大姐比做凤雏,她就是卧龙,所以凤雏虽去,卧龙又至,我等必得天下。”我撇着嘴做豪迈状。
“说不定你还能得儿子呢—”这时桂小佳在那屋插嘴道。
“放肆,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我喝斥道,桂小佳听了嘻嘻一笑。
林岚最终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她有一天召集大家开会,把她这些天的思考结果向大家做了通报。首先,她设计了一个产品,是一种忘忧草饮料,名为“无忧水”,配方已经做好,单等试制。其次,她还制定了销售计划,她认为我们目前没有现成的销售渠道,因此忘忧草饮料应该以网络销售为主。为了进行网络销售,我们必须先制造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她思索良久,决定利用文秋凌与桂小佳母女俩来做个故事。她初步编的故事是这样,作为艺术家的文秋凌虽终生吟唱《拾梦记》,但是却遍寻忘忧谷而不得。后来当她于无奈之中飘然离去之后,桂小佳成立了“忘忧草”组合继承了她的艺术理想,并苦心孤诣最终在这个城市找到了忘忧谷。
大家听了这个详细而庞大的计划都默不作声,在心里慢慢琢磨。一会儿桂小佳忍不住疑惑地说:“姐姐,那个故事吉利吗?我妈又没死。”
“妹妹,这就叫艺术创作。”林岚耐心解释地说。
桂小佳皱皱眉,然后就看我,我这时点点头说:“我看还行,这故事小资且动人,易于在网络上传播,那然后呢?”
“我们先把这个话题炒起来,引起人们的注意,接着我们再制造一个民族主义话题。”林岚说。
“什么话题?”老罗问。
“我们就说,当桂小佳找到忘忧谷时,发现外国资本已经悄悄进入此地,他们打算整体购买忘忧谷,然后把所有忘忧草运到国外加工制作成饮料,然后再卖回给中国人。”林岚说。
“这也太黑了,这事不行—”我和老罗一听果然起了民族主义情绪,同时叫了起来。
“因此,中国人不高兴,这是外国资本的一个通天阴谋,实在令人发指。”林岚非常严肃的说。
“没错,是可啃孰不可啃,我们民族的利益不能就这样丧失了!”我和老罗跟看见了一样,头一回感到国家或者民族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