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博士就像看穿了研三的心思，严厉地问道：

“给你打电话的女人真是绢枝吗？”

“是……”

“打电话，又不是见面，你怎么敢肯定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就是绢枝呢？”

研三回答不上来，盯着博士的脸发愣，好像要通过博士的脸看到博士心里在想什么。

“真叫人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给你打电话，叫你到她的家里来，也给我打电话，叫我到她的家里来，而且几乎是同时给你我打的电话。跟你只见过一次面，对我又怕得要命，让我们两个同时到她家里来干什么？给她身上的刺青会诊？”

总爱挖苦人的毒舌，又开始鼓动起来。

“你哥哥从警视厅赶到这里，怎么也得三四十分钟吧？”

“是的，怎么也得三四十分钟。警视厅在世田谷那边嘛。”

“那咱们到外边去等着吧。里边这种解剖室和坟地似的空气，叫人感到郁闷。”

研三没有异议。走到灿烂的朝阳下面，他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博士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低着头倒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踱步。

“松下君，恐怕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博士盯着洗澡间的窗户说道。

“什么？什么正如您所想的那样？”

“洗澡间的窗户有铁栏杆，窗户好像也从里边插着，窗玻璃也都完好无损，而洗澡间的门是从里边插上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密室杀人！”

“对！密室杀人，完全犯罪，是所有的侦探小说作家，不，是所有的罪犯永远都要追求的理想，然而这种理想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不能实现的梦。”

“这次呢？”

“这次嘛，罪犯的理想搞不好就能实现了。你看的所有侦探小说描写的密室杀人，恐怕都无法跟这次的密室杀人相比。我认为这个罪犯的密室杀人具有独创性，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杀人事件，这个杀人恶魔的智慧非同一般，难道说……”

早川博士突然停下不说了，只见他用藤条手杖指了指洗澡间外排水沟旁边的干土：

“这是什么？”

干土上散乱着四五片摔碎了的黑色玻璃片，如果拼在一起的话，估计有一张明信片那么大，看上去好像是写真的玻璃底版①18。

早川博士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像是早就扔在这里的。你看，玻璃片上几乎没有灰尘，说不定是昨天扔的。是谁，又是为什么把摔碎了的底版……”

博士的话还没说完，房子里的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