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请入座。”韩昭侯向庞涓做了个手势,淡淡漠漠地开口:“上将军,天下皆知三晋一家。然本次会盟,魏王密简只说了‘安定天下’四个字。本侯愚昧,尚请上将军明告,如何安定法?”
“韩侯所言极是。”赵成侯笑道,“会盟总得有盟约,所约何事啊?”
年轻的齐威王炯炯有神的双眼扫视全场,脸上却是一片微笑。他心中有数,齐国远处海滨,除了南部和楚国交界外,因为鲁国隔在中间,和中原各国很少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他应邀而来,看中的是魏国提出的“六国定天下”的大方略,想明确的是齐国在其中的地位;至于实际利益,他目下没有奢求,而只是静观待变。目下他只是冷静观察,决不会主动询问什么。
矜持的燕文公对庞涓华贵逼人的装束直皱眉头,内心暗骂。表面懦弱实则坚刚的韩昭侯先行发难,他感到欣喜,对赵种的呼应他却感到腻烦。自韩赵魏三家分晋,燕国和韩魏两国一直保持着友善,偏偏和相邻的赵国龃龉不断。燕国忍受不了赵国这个后起之强国的逼人气势,却又奈何不了他。中山国本来是燕国的附属国。可是自从赵氏立国,中山国就倒向了赵国。恼羞之下,燕国想吞灭中山,却又没有实力啃动这块带肉的骨头。眼看中山被赵国蚕食,又妒忌得眼红滴血,于是只有秘密请魏国向赵国施加压力,遏制赵国。三番五次,就和赵国结下了难分难解的恩怨纠葛,双方都恨得牙根发痒,可实际上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次会盟,燕文公有个铁定的主见要拿出来,但必须有魏国支持方能实现。韩赵与魏国始终暗斗不休,三晋龃龉,魏国为了寻求支持,必然会倾向于结好燕国。如此一来,燕文公的谋划就极有可能实现。但是他必须等待最好的时机,而且必须和魏王密议。目下,他想耐住性子看看这个魏国新贵上将军如何处置眼前的棘手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