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洞洞的瓶口正对着我,像是张开了大嘴的某种野兽的喉咙,充斥着未知和神秘。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
“是 不是有鬼?”在我身后的小梅紧拉着我的衣服,也开始紧张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别慌,或许只是老鼠之类的东西爬进去了!”说实在的,此时此刻我的心中也是忐忑得要死,但是在这种时候我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自乱阵脚反而更危险。
“妈的,胖爷我受不了,管它狗日的是什么东西,先砸开看看再说。”这个时候三胖子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紧张的气氛,一咬牙,高举起手中的凳子就砸了下去。
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预兆,我甚至连喊声停的时间都没有。“哗啦啦”青花大缸应声碎裂,白色的齑粉和陶瓷的碎片飞溅,撒了一地都是。几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都聚焦目光,看向了青花龙纹大缸的内部。
谁知道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咔嚓咔嚓!”
剩下的陶瓷残片还在晃动不止,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桀桀 桀桀 ”忽然,一阵尖细的奸猾的笑声骤然响起,我的心中一惊。是之前的那个东西,它又回来了。
那奸猾诡诈的笑声出现在身后,几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被吓得汗毛都竖立起来了。连忙豁然转过身来,却发现身后同样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老旧的纸扎人还阴瘆瘆地戳在那里。
笑声随即便戛然而止,我们彼此互视了一眼,都感到心惊肉跳。
这声音的出现和消失都来得太古怪了,像是在故意给我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我们都知道它很快又会再次出现的。
“桀桀。”
果然,还没等几个人落下一口气,那刺耳奸猾的笑声再一次响了。这一次那声音更显得诡诈,阴邪,就好像是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在空荡荡的弄堂中似哭似笑,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当我们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原本青花龙纹大缸所在的地方,一只老黄皮子正一脸奸笑地趴在那里。两只眼珠子惨碧碧的,在黑暗中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
在东北地区,习惯把黄鼠狼称作黄皮子,民间素来将其视为奸邪和通人性的东西。乡下关于这种东西修炼成精的传说不胜枚举,在有些偏远的山区直到现在还保存着很多所谓的黄大仙庙,里面拜的就是这种黄皮子。
而眼前这个黄皮子已经很老了,老得连背上的毛都掉了不少,浑身骨瘦如柴,却大得出奇,块头和一般的狐狸也差不多,尾巴拖在身后,半蹲半趴着。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这个老黄皮子的眉心有一小撮白毛。我心里咯噔一下,据说黄皮子这种东西是越老越成精,等长到一定岁数时头上就会长出一簇白毛,这在民间素有传闻叫做“开阴眼”,这种东西最为邪性,能够沟通阴阳,祸乱人心。在东北的乡下又被称作黄妖,可见其奸邪诡诈的地方。
“桀桀。”那老黄皮子半趴在地上,身后拖着一条掉毛的尾巴,从喉咙中发出一连串得意的奸猾笑声。它的一双碧绿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带着人类才有的某种色彩。
我一看这黄皮子的动作,脑子像是被晴天霹雳打了个炸响,顿时醒悟了过来:“妈的,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这畜生在搞鬼。”
我心中暗骂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竟然被这畜生给唬住了,一想到刚才所受的惊吓,我就恨得牙痒痒。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够轻举妄动,从古到今,这黄皮子在民间就素来是被公认的奸诈狡猾的东西,一击不中,即刻远遁,想要弄死这东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个时候三胖子也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骂道:“他奶奶的,这义庄怎么啥玩意都有。怎么又跑出个黄皮子。”
栓子在身后喏喏地说:“这是、是黄大仙啊!得罪黄大仙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