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忍无可忍,正想过去把倚老卖老的老家伙给扔到棺材里,我心想现在时间已经耽误太多了,再和这王老跛子扯下去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万一这老家伙所说的皆为事实,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我看这王老跛子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作假,先稳住他,有什么问题先等这老家伙把小梅和栓子救醒再说。便拦住了三胖子,对他说道:“我们哥俩也不是有意得罪老丈的,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只是您老说的一切太过光怪离奇,由不得我们不怀疑。既然老丈已经有了打算,想必也不会对栓子和小梅两个后生晚辈不利。不妨老丈先带我们几人从这攒棺出去,再商量之后的事宜如何。”
王老跛子浑浊不清的双眼扫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道:“还是这位小友懂得礼数,世人向来拘泥于逞口舌之快,你看你看,刚才意气用事了是不是?也罢,也怪老夫出现得蹊跷,让你们怀疑也属正常,我还是先领你们出去再说吧。”说罢也不管朱红色棺材上还躺着的蛇尸,就带头拄着拐棍朝攒棺进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和三胖子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如何是好。三胖子就问我道:“二八爷,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不要信这老家伙的话,”
“先去看一看吧。”我摇了摇头,对三胖子说道,“咱们现在讨论这些没用的事也没啥用,还是先把栓子和小梅背起来,尽快离开此地。若是真因为我们两人的缘故让这两个小朋友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也不好向老村支书和村子里的人交代。”
三胖子说道:“可我总觉得这老家伙有些不正常,等这事了了,咱们还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家伙的底细,说不准能发现些猫腻。”说完他又推了推我,“嘿嘿。我说老林,这怀抱佳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温香软玉的感觉啊?”
我知道这小子在羡慕我抱的人是小梅,就笑骂了两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两人连说带商量,就跟着王老跛子向攒棺的入口方向走了过去。
穿过一段阴森死寂的过道,二人跟着王老跛子蹒跚的背影向攒棺的前厅走去。攒棺的前厅格外安静,四下望去,一口口古旧的棺材整齐地排列在我们眼前,棺材上的漆色都已剥落,表面上布满尘埃,显然已经停放在这里不少个年头了。
虽然刚才就是从这里走过,但是环顾四周,我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斯人已逝,世事无常,这些都是客死他乡的旅人,背井离乡,或为谋生,或为躲债,或为发财,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徒留下一捧黄土长眠于异乡的土地。
“年轻人为何叹息?莫非是见到了这攒棺中的凄凉有感而发。其实生生死死,见惯了也就没所谓了。”忽地耳边传来王老跛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是苍老,像是看惯了世事无常。
我不由得一愣,没有想到这老跛子的耳朵这般敏锐,隔了这么远还能够听到我如此细微的动作。
“哦,老丈年轻时想必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我有感而发。
“老了老了,人也就啰唆了。我们知道你们两个小子心中有些疑问,趁我现在心情很好,就问吧。”王老跛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沉默了半刻钟,忽然说道。
“那黄皮子是什么?”我和三胖子心中一喜,立刻互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出了我们心中郁结已久的疙瘩。毕竟之前所遭遇的一系列情形,实在是太古怪了。尤其是那只老得掉毛的黄皮子,堪称形如鬼魅。
“咳,那是剥皮黄。是手艺人行当里的助手兼宠物,也是这座攒棺在某些不干净角落的管理者。只有被它选中才会成为义庄的主人!”王老跛子说道。
我和三胖子听得是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阴瘆瘆的攒棺竟然真是那只老得掉渣的黄皮子的老巢。守陵人的宠物就是长得这个阴险吊诡的模样?不过一想到那黄皮子的邪性古怪的地方,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尤其是它对付花斑大蟒的那一招,剥皮黄这个名字倒也算是十分贴切。
“除了剥皮之外那它还能干什么?”我继续问道。
“它能做很多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都不太干净。不过剥皮黄现在已经老了,这座攒棺或许就是它的安息之地了。如果你们真感兴趣,以后我可以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