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精神”,就是“两心调谐”型“发展动力机制”,或即韦伯的“理念转辙器”机制的美国版,在辽阔富饶的美国大陆社会实践中证实了它的有效性,因此跨越了宗教信仰的界限,成为广大美国人世俗意义上信奉和自豪的共同核心价值观,将来自不同地域、不同种族的新教、天主教、东正教、摩门教、耶和华见证人等基督教教派,以及犹太教、佛教徒、无神论者等,凝聚一起成为一个有生气的、有机的、有信念的联合体,共同建造富强发达国家,并且超出国界,不断吸引世界各地各界人群,憧憬、向往,络绎而至,共圆绮丽“美国梦”。
“美国精神”从“自我”出发,导向实现“自我”的“当行之路”,为人们带来了高度充实感和自信心。被誉为“美国精神”代言人的著名诗人惠特曼(Walter Whitman,1819-1892)如此讴歌这样的自我感觉:“我轻松愉快地走上大路,我健康,我自由,整个世界展开在我的面前,漫长褐色的道路可引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从此我不再希求好运气,我自己便是好运气。”
接着他写道:“但在这里,我仍然背负着我多年心爱的包袱,我背负着它们,男人和女人,我背负着他们到我所到的任何地方。我发誓,要我离弃了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满足了我的心,我也要使自己充满他们的心。”
惠特曼在长诗《自我之歌》笔下,移民先辈们殖民的意义不仅仅是对新大陆的垦拓,更重要的是发展了一个全新的自信的自我。“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我所讲的一切,将对你们也一样适合,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同样属于你。”这种意识使人不仅为鲜花所沉醉,而是要寻求精神领域的无上支撑点,为此进行永无止境的开拓与进取。惠特曼在作品中还特意指陈,这种意识并不存在于山岳湖沼、平原海岸,而在新型人物的内心深处。这种自由而负载沉重的“自我意识”从此世代传承至今,使得美国起步虽晚却跃居世界前列。这就是美利坚的精神精髓——梦想无界,创新不息;垦拓向上,永无止境。
事实上,“美国精神”中的“爱心”,无时无刻不处于“自私之心”(孔子那时称为“贪欲”)的诱惑和冲击之下,总是同“贪婪掠夺”的恶魔在较量中难分难解。“美国精神”增强了抗体,但不是万能抗生素。特别在今天全球化大格局中,美国实际上处于外部无制衡状态,试问凭什么保证“美国精神”在国际事务中不异化、走调?靠谁能制止这个强大国家闯下弥天大祸呢?
与现代化同步,不断加强的理性化进程,正在削弱宗教的神性震慑力量。“美国精神”能否在缺乏宗教信仰支持力的情况下,凭借理性信念常葆青春,与时俱进、发扬光大,在全球化国际大环境中经受严峻的历史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