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开始回避我的眼神开始,我就注定要追逐着前行。你说我是倔强的孩子,缠住你偏要那颗糖,岂知我只是想要索尽你的疼惜,只给我一人……”
——靖
“我是当朝皇上的第十四女,单字名靖。”她骑在马上,硕大的披风飞舞起来,几乎将小唯包裹住。
小唯的脸在黑色的披风之中显得精巧迷人,她淡淡地笑道:“原来是靖公主殿下,怪不得您的浑身上下都有着股子高贵之气,却是有着这等高贵的血统。”
靖公主对小唯这番恭维的话,没有半分欢喜或是谦逊,只是沉默着,望着那越来越接近的白城。
白城。
位于中原西南方遥远边境,那是中原地势最高的地方,更是离蓝天最近的地方。它北起唐拉措大雪山,东连圣吉拉江与热怒江分界处,东南延伸与横断山脉的舒启拉岭相接。相传千百年前,它曾是佛祖镇压魔兽的结界所在,所以即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屹立在白城北部的唐拉措大雪山也从来没有融化过,白城的人们都说,冰和雪是世上最寒冰圣洁之物,所以才能够镇压得住妖魔。不知是不是正因为如此,如今白城四周的山峰地势极为陡峭,尤其西北坡更是山势笔直,险要壮观。
正因其险要的地理位置,白城,便成为了边关驻守的要塞之地。何况距白城不到百里之地,便是天狼国的势力范围,便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天狼,原本便是天空中象征着侵略的恶兆之星。据传天狼国人的先祖乃是夏后氏,属苗裔,他们是西域古国,国名取其好战之意。毗邻西羌,东接中土,人皆深目高鼻,凶残暴戾,而且崇拜邪恶的巫法,喜欢用牛羊及生人祭祀。
天狼国的巫法极为恐怖,并且有着相当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呼风唤雨,让天地为之变色。这种力量的来源没人解释得清楚,更没有人敢踏入天狼国一步去探其究竟。传说天狼国每年要做三次祭祀,每次祭祀之前都会侵略中原,从边境掠走大量的牛羊,在城中大肆屠杀,抢走金银财宝以及粮食作物,并且将掳走的百姓充为奴隶,甚至成为神秘祭祀的祭品。在之前的几十年里,白城一直处在天狼国的践踏之中,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直到朝廷派来重兵驻守镇压,并且有大批的术士一并在此作法,才勉强与天狼国杀个平手。后来朝廷又下旨招安,每年三次赐予其大批的牛羊及死囚,这才结成同盟,暂时相安无事。
只是朝廷一直对天狼国人那嗜血好杀的本性有所忌惮,从先祖皇帝继位以来,便一直未停过在白城修筑城池,更是派了最为优秀的战将驻守。而眼下,在白城驻守之人,便是牵动着靖公主之心的那个——霍心。自从霍心霍将军镇守白城之后,军纪严正,赏罚分明,手下的将士更是个个能征善战,偶尔有天狼国人前来挑衅滋事,也都被其镇压,更是收回了好几处被匈奴所占的疆土,一时威名远扬,白城的百姓更是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战马奔腾,渐渐接近白城。
就在这片湛蓝如洗的蓝天之下,就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那座白城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之下,巍峨耸立,白得炫目而纯粹。大汉国的旗帜在白城上方飘扬,更显得白城的庄严与威仪。
白城。
它是靖公主心中的圣地,因为有一样最为贵重的东西被她寄放在这儿了,而她纵然是万分想要取回,却终还是心怀忐忑。
有时候越重要的,就越是不敢面对。而有时候越是不敢面对的,便越是想要得到。
人也好,妖也罢,就是这样痴傻。
小唯轻轻地笑,依靠在靖公主的背上,惬意地听着那温暖而美妙的心跳。她突然很想知道,在这样一颗炽热的心灵深处,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靖公主,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此时的白城,已然颇有安宁祥和之意。百姓们因着有霍心霍将军在此坐镇而安心无比,白城之内一片人声鼎沸。这里比不上京城那般奢华,却也热闹非凡。那些小商小贩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人们,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在路边,立着一排白布幌子,布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妖怪,张牙舞爪,骇人至极,而正中的白布之上写上“降妖除魔,治病救人”八个大字。这些白布幌子围着一张木头桌子,桌上摆满了古怪至极的小药瓶。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粗布袍子的年轻男子正得意地抖着挂在他身上的一串小瓶,如果不是他那身怪异的打扮,相信以他清秀的眉眼还能称得上是个美男子的。只可叹这会儿的他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全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的那些古怪瓶子。
“妖,貌若人形,口吐人言。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他一面说着,一面看了看这些孩子,“妖最会蛊惑人心,它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以为自己情愿呢,其实是被它的妖术盅惑,中了邪。然后……”
他拖着长音,脸上挂着既害怕又神秘的表情,环视四周。那些孩子们看到他的样子,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一个拿着馒头的小孩子,更是入了迷,张大了嘴巴牢牢地盯住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突然伸手一把抢下小孩子手中的馒头,说道:“它就掏你的心吃!”
说着,像是做示范般大口咬了下来,大嚼特嚼。馒头少了大半,那孩子面露惊恐之色,其他的孩子却哄然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