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糟了。”玄之介用手掌拍了一下额头,轻飘飘地起身,“阿铃你待在这儿,我去看一下。”
“我也要去!”
楼下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脸色大变的太一郎、修太、多惠冲了过来。修太手中还握着擂槌,多惠睁大双眼,眼珠快要迸出来地抓着太一郎的袖子,吓呆了。
玄之介趁阿铃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时,飘着上楼。阿铃正想追赶时,太一郎叫住阿铃。
“阿铃,你在那儿做什么?”
“阿铃,不要动!”
“阿铃小姐,快下来!”
三人同时说或问着不同的话,阿铃嘴巴一张一合,没回话,也没听任何命令,决定去追玄之介。太一郎跟着冲上楼,年轻的修太则两级并作一级地跑上来,差点撞上阿铃。阿铃钻过他袖子下,又穿过跑在前头的父亲身边,冲进灯火通明的榻榻米房。
阿铃情不自禁“啊”地叫出声。
客人用的漆器食案都打翻了,小盘子和小碗散了一地,酒瓶也倒了,太一郎精心制作的料理撒在榻榻米上成了污秽的垃圾。溢出的酒和料理混在一起,发出一股令人想捂住鼻子的味道。所有座灯都点着,房内很亮。
筒屋一家人与宴客约二十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彼此搂在一起或抱住对方,挤在壁龛附近。小老板角助张开双手护着背后的妻子和两个小孩。今天的宴席主角大老板像是晕了过去,躺在墙边。大老板雪白的袜底清晰可见沾着酱油,这光景令阿铃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