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依然剑拔弩张,那个穿粉蓝格子的漂亮女孩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哎,劝劝你朋友好吗?再闹下去,待会儿护士该来骂了。”
“林月河!林月河的家属来一下!”
正推搡间,走廊上护士的一声叫喊让程飒南立刻松开了手,他张张慌慌地举起手吆喝道:“来啦,在这呢!”
这一回,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却是这个叫林北风的俊秀少年。
“你们是……”他指着我和程飒南。我顾不得理他,尾随程飒南去了护士那里。
“病人脱离危险了,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没,去把住院费交一下。”拿着记录单的护士说。
“多少钱啊……”我问道。
“一共两千五,再预交两千,先交四千五吧。”护士指着不远处排了长长队伍的缴费处对我们说。
“我回家去拿。”程飒南掉头即要走。
“不用了,我带的有。”说话的是林北风,我和程飒南惊讶地回过头,只见他拍了一下小巧女孩的胳膊,女孩便从肩上挎的一只李甯包里取出厚厚一沓人民币,跑着去了缴费处。
“林月河是我二叔。你们是他的学生吧?”林北风向我们报以善意和明亮的笑荣,一场误会也就此消解。
我、程飒南、林北风,还有那个小巧美丽如鲜桃一般的女孩叶未央四人,很快相识,并成为了朋友。
林月河伤得并不算太重,因为胳膊被那辆闯红灯的汽车刮了一道长口,造成失血过多,在输血、缝合伤口之后,也便再没什么大碍。
不过,望着躺在病床上沉沉不醒的林月河,我又是心疼,又是困惑,甚至还幻想过,如果帮他找到阿兰,让他们重逢,那么他是否就能感觉幸福?
在病房里陪他到天亮,也同林北风、叶未央混得比较熟悉。十六岁的林北风是林月河二哥的儿子,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久前在某研究所工作的父母被双双调至甘肃做技术支援,顾忌到那里教学条件差,父母便将他转至叔叔林月河所在的城市上学。
而那个长相美好气质温婉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叶未央本是林月河的一个远房表妹,但自幼和林北风隔墙而居,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北京。”我喃喃道,“北京好吗?”爸爸和那个叶淙灵在北京过得一定很好吧。
“废话,北京可比这儿好多了!不过未央,你怎么也来咱这个小地方了?”
未央抿唇不语,一旁的林北风却笑得半真半假:
“估计是某人暗恋我已久,我一走,必得跟来不成。”
程飒南立刻煽风点火叫起来:“啊呀,原来你俩是那种关系啊!佩服佩服!”说罢还对林北风双手一拱,斜睨我道:“瞧瞧人家,真是羡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