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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连跳背后的心理机制(2)

薛涌看中国 作者:薛涌


最可笑的是,富士康雇用的心理学家不久前还在说,富士康的自杀率低于人口平均水平。但郭台铭这次自己承认:他在舆论压力下亲自坐镇后,“已挽救‘几十个’员工的生命”。这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原来的管理方式,如果富士康得以在舆论监督之外全封闭运作,那么这“几十个”生命早已命归黄泉,富士康的自杀率就会远远超出人口的平均自杀率。

从郭老板自己的表述看,富士康简直就像个疯人院。这也非常明确地反映了他把自己的职工都看成是什么人。如果一个老板把自己的职工看成是一帮千方百计“碰瓷”的无赖,他对职工有多少尊重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他居然能把这群乌合之众组织成世界有名的大企业,他就更会自我膨胀了。

“富士康的所谓‘分流’制度设计是,当某种产品的订单减少,高层一般需要裁减员工,譬如,将生产线从原先的3层楼压缩到1层楼。这时,那些平时‘调皮、不好管理、旷工、迟到、上班爱讲话’的普工可能首先被管理层‘清除’出去,被派到缺乏工人的生产线上班。”

“被分流出去的普工……到新的产品小组后,有可能面临工作量并不饱满的状况,收入会受影响。另一方面,富士康内部,不同的产品事业群之间,普工的资历不可累积。这意味着每到一个新部门,此前部门里积攒的经验、人脉等全部需要重新来过;更关键的是,新到一个部门的普工,当年的绩效考核和年终奖几乎没有,受损更大。”

郭台铭声称:“富士康所有的员工有不加班的自由,任何员工有被强迫被加班,他绝对可以上诉。”我们不禁要问,在这个讨薪也会挨打的时代,为加班上诉会有什么结果呢?《中国经营报》揭示出:

“按照加班必须签订的加班志愿书,如果选择加班,那将整个月都须接受加班安排,而选择不加班,则意味着整个月没有加班的机会,没有单独某一天可加可不加的自由。按照法定工作时间出勤的收入,将会比选择加班所得收入低出一半甚至更多。”

“在富士康,高收入的代价就是出售自由。而富士康的‘优势’恰恰在于,作为高效率的制造业企业,对工人的劳动潜力开发得淋漓尽致。正如17岁的跳楼女工饶乐琴所说,要不停地看显微镜,将小物件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上,每天十多小时重复快速做着一样的工作。”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在职员工,这样描述他对工作的见闻:‘有一天下班回去的时候,几个同事在说自己最近是不是变傻了。反应比以前迟钝了很多,因为我们是搞技术的,脑细胞死得很快。’

“曾有一名中层干部在会议上讲:‘作业员(指普工)就是呆子,我们的机器要做到防止呆子制造故障。’”

……

这就是把没有退路的人放在绝境后的实况。

台湾传播管理研究协会理事长杨志弘先生,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视角:

富士康的管理模式,有特别传统的台湾企业的痕迹:重视伙伴,不重视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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