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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X 档 案

艾可丝与大未知 作者:张军


落星原小学六年级一班的课堂上,小高老师叽里咕噜地唠叨着时间的重要性,他想让同学们明白:时间已经不多——大家得抓紧时间复习,准备毕业考试。

可是,这些话对于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面朝窗外看风景的小女生艾可丝来说,不仅是左耳朵没听进去,就连右耳朵也没灌进来。因为她知道,十五年义务教育法规定,小学毕业根本不需要任何考试。

蓝天白云下,绿树红花上,一对大斑点彩蝶正在翩翩起舞,光影之间惹人喜爱。艾可丝做了一个深呼吸,窗外奶油味的花香、舒服的阳光让她迅速闯入梦乡。

“不能再睡了!”艾可丝在提醒自己,她将套在脖子上的MPN调到影院模式,有滋有味地听着那首老掉牙的口水歌《两只蝴蝶》……

教室里越来越静,同学们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艾可丝的座位上。坐在她前排的美琴儿冷不丁地将一张小纸片抛到她的课桌上,艾可丝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没看明白。

“走,召,弓,虽?”艾可丝哼哼着,顺手就去拽美琴儿的麻花辫子。

美琴儿头也不回地将身体向前挪了挪,她对艾可丝的这一手早有防备。

“想躲!没门!”艾可丝身体向后一仰,准备蹬出她的“X系列无影脚”时,方才发现教室里一对对黑眼珠子正在盯着她。

“未知数,你在干嘛?”小高老师几乎是在暴怒中向艾可丝走来。

“我——我——我,”艾可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在听您讲课啊!”

“你的蝴蝶该飞回来了吧!”小高老师已经捏断了一根粉笔。

“哦。”艾可丝恍然大悟,急忙摘下耳麦。她知道,出大糗喽。她嘿嘿地傻笑着,等待着老师的惩罚。

对待这种上课“走大神”的同学,小高老师向来是杀一儆百、绝不轻饶,但是这一次他却一改常态,他看看表,又看看艾可丝,竟然笑眯眯地说道:“谁让我说的不如你哼哼的好听呢,既然你喜欢哼哼,就给大家用‘时间’这个词语唱首歌吧!”

“啊?”艾可丝简直不敢相信老师会给她开出这样一张罚单,她眼睛里的小高老师已经长出了恶魔的犄角和尖牙。她望着同学们期待的眼神,眼珠子一转,苦笑着央求道:“哼哼行吗?”

“行,怎么不行!”临桌男生惹尘吹着口哨嚷道,但很快就被小高老师的无情眉眼吓得伸着舌头缩着脑袋,装腔作势地看起书来。

“时间到喽,下课放学;大米开花,各回各家,我妈做饭等着我……”艾可丝壮起胆子将儿歌《新年好》翻唱开来。

教室里一阵欢笑……

放学的时候,艾可丝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美琴儿呼哧呼哧地追过来,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艾可丝:“未知数,我今天才看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啊!”

“你一定看走眼了!”艾可丝笑嘻嘻地说道,“等我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非吓死你不可!”

“吹雷吧?”美琴儿紧跟几步,眨着眼睛,“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胆小鬼,可今天你让我开了眼,我崇拜死你了!”

“你崇拜谁,谁就要死啊?”艾可丝扬着头继续赶路。

“这是我送给你的微博签名!”美琴儿将课堂上的那张纸片又塞给了艾可丝,然后诡笑着跑开了。

艾可丝打开已经褶皱的纸,只见纸的背面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大字:女,尔,酉,告!

“超强,你酷!”艾可丝琢磨着这两个词语,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又一次被美琴儿戏弄了。

对于同学们的这种恶搞,艾可丝已经习以为常。她自认为是一个相貌平平、学习一般、没什么特长的小女生。至于朋友嘛,她认为不缺,可是又找不出一个特铁的,不是她没有朋友,而是她总被朋友当做恶搞的对象,就因为她是个“六指儿”,而且左右手都是六指,都长在小拇指后面。尽管没有人把她当做怪胎,可是她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还好,她天生是个乐观派,并且自封“独孤求乐”派掌门人,常常以“有事别找我,没事少烦我!”作为个性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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