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知,我自己来的。”我只能实话实说。
秘书拨打了几个电话,似乎要找的人都不在。我正在不知所措,几欲逃走,她似乎善心大发,对我说:“你跟我来。”
我跟在她的后面,左拐右拐,进入一个会议室。秘书穿着紧绷绷的裙子,下摆到膝盖处,裙子下面是透明丝袜和高跟鞋。我一边跟着走,一边前后左右观察,感觉这里和大学校园处于不同的星球上。秘书让我坐在这里等,也许会有机会和“宁律师”见个面。她还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研究会议室里的陈设和墙上的所有抽象画。坐了一会儿,心情稍微有所放松,我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儿,从我背后相当于会议室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厚厚的窗玻璃隔住了所有声音,三环路上一辆又一辆小汽车在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安静地川流不息;环线内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深秋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感觉新鲜。我感觉到自己被学校抛弃的伤口在这样全新的环境下正在迅速钝化。
突然会议室门一响,进来一位穿着棕色皮夹克的高个子男人。
他定睛看了看我,挥挥手说:“来,你跟我过来得了。”
我连忙站起来跟着他,又是拐弯抹角地走过很多人办公的卡位,没有人抬头看我。我跟着棕皮夹克来到他的独立办公间。办公间的门上赫然挂着他的名字。
棕皮夹克一屁股坐在老板台后面的转椅上,随即把脚翘起来搁到面前的办公桌上,脚底直接冲着我。他点上一根烟,长长吸了一口又徐徐吐了出来。这人和我想象中的律师完全不一样。见他这个样子,我倒是放松了不少。
“你会干什么?”他突然问。
我正在琢磨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摆摆手,重新问道:“你多大了,现在在做什么?”
“我现在是大二学生,我被学校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