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也许会问,为什么夏洛特和列昂内尔如此不顾一切地期望他们的儿子们能在学术上获得成就。尽管阿方斯对“大学教育”十分执著,人们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剑桥的一个学位能在金融城里获得什么优势。从另一方面说,金融城里的银行家中受过公立学校、牛津或者剑桥教育的人士的比例在整个19世纪中出现了显著上升。夏洛特敦促里奥“在每天的学习时间里腾出一两个小时来做英文练习……因为这将使你能够在纽考特实际的日常生活中去起草合同,针对重要的金融交易发表声明,给那些大报提供通稿,这些事情确实不应该再由文书来做了。”但是,有人怀疑,她真正的目标不只是让里奥为“纽考特的实际业务生活”做准备,而且是要给他这种她自己未能得到而又一直期盼的传统教育—而且通过这样做,给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荣誉室里增加一座奖杯。一个学位,就像下院里的一个席位,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这样的金融家庭来说,没有任何实际功能性的价值,但确实是在他们完善与异教徒精英社交较量的运动中的一个胜利。“大学里的学位,”夏洛特在1865年给他的小儿子讲课时这样说,“是一个人出众能力的证明;就算这些学历不能证明它的获得者具备了很好的天赋和杰出的才能,起码也证明了他为获取知识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努力,因此也证明了他有坚定的信念、活力、刻苦以及坚持不懈,而所有这些,都是可贵的品质。”两年之后,她在回信中再次重申了这个主题:
在大学里取得的荣誉就是进入世界主流舆论领域的一张通行证、一封介绍信—在你自己的家族里、在生意场上、在社会上、在下院、在国内和国际、在社会的各个阶层—一个在剑桥或者是牛津获得了学位的人都会被人们所看好,而且这种良好的声誉对你整个生命过程中的每一次努力都是非常有实际意义的促进。
她和列昂内尔在里奥借了一些钱给一位朋友的时候都非常愤怒,因为这是剑桥一直所致力消灭的一种行为,他们认为这是对社会本源的背叛:
我总是觉得你应该具备这点常识,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愚蠢,竟然会借500英镑给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一无所有的蠢货。这种做法对于所有借钱出去的个人来说都非常危险—而对一个叫罗斯柴尔德的人来说,风险就会更大—事实上,我没有正确地表达我的意思:我们家族的任何人、任何成员,无论是伟大还是卑微,都绝对不能有如此荒谬的想法,一丁点儿都不可以。钱财上的借贷肯定会把朋友变成敌人。没有人会想到要把钱还给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反而会在拿到钱后就远远地避开债主,而且很可能是永远地避开—因此我们会牺牲掉很大的金额,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快乐。在我整个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借出过哪怕6便士—如果需要赠与,那就做;如果申请人觉得接受5镑或者10镑很荣幸,就给他;如果他能还这笔钱,就把它捐给慈善组织。在我的一生当中,我都秉承着这种信念—而且感谢上帝,至今没有犯过让我后悔的莽撞错误……
又及,你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关起来……远离所有那些游手好闲、懒惰成性、一无是处的年轻人呢?他们只会污染剑桥,并且偷走你宝贵的时间、良好的愿望以及青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