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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了夜歌好几个小时,呼喊到声嘶力竭并寻遍了树林之后,鹰人终于明白了事实。他不用看夜歌也知道她犯了戒。她穿上了她的蛇皮,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知道这就是她没有回家的唯一理由。
她难道不知道那条戒律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曾跟她讨论过这件事。但是,他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知道。这不是所有变形者都应该知道的事吗?他以为她的母亲一定告诉过她。莫卡辛祖奶奶,应该告诉过她。
当他回到小屋,倒在席子上时,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肌肉、全身的每一寸都已经筋疲力尽,倒头就沉入了深深的睡梦。他没有留意到月亮悄悄升了起来,没有听到他的女儿抱起坛子溜了出去。他也没有感觉到太阳爬到了屋顶上,烘暖着白天。相反,他只觉得疲惫至极,他睡了又睡,睡了又睡。
他睡得如此之久,几乎像要迷失在孤寂的睡眠之中了。他一边睡,一边做梦。梦见他展开了翅膀,漂浮在暖暖的气流上;梦见他飞上了树梢,俯瞰着宽阔的绿野。他感觉到风的力量将他举起,并在空中包围着他。当他在星星的下面盘旋时,他看见了在遥远南方的碧波和墨黑的夜色。
飞翔,他有多久不曾展翅飞翔了?比十年更久!多么漫长的岁月。飞翔,他想念着它,为它心痛,渴望着再次展开他的双臂起飞。飞翔。
在梦中,他翱翔在天空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弃了飞翔。他绕着下方的翠绿森林盘飞。为什么?
然后,他想起了那催眠曲,那无词的优美之歌,那呼唤他的声音。夜歌!刹那间,飞翔似乎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夜歌。没错。他在梦里失重地下坠,打转,下坠,打转。是的,他为了另一种不同的飞翔,为了心灵的飞翔,放弃了他的翅膀。夜歌。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不是吗?
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在阳光中会改变肤色的他闪亮亮的女儿。没错,他的女儿。
他想起了女儿。他为她唱过他自己的歌,一首父亲的歌。睡眠又用沉重的臂膀拥抱住他。
他也有另外一个名字: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