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的歌声,因为我的一个呵欠戛然而止。
我要睡了。
我打着哈欠说了声:“姑娘们晚安。”
我刚刚躺下,那些姑娘便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房间里,嘻嘻哈哈地往我的被窝里钻,把床堆得满满的,实在没地方了,有两个姑娘干脆趴到我的肚子上,紧紧地贴着我,还真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姑娘们说银杏,昨晚上头一桶水让你一个人独占去了,这回没有你的份了,嘻嘻……
姑娘们说银杏,我们就睡一会,回头全是你一个人的,哈哈……
姑娘们闹够了,打着火把要走。
白胡老爹给她们准备好了火把,一人一个火把,都是用干的杉树皮捆起来的。银杏把姑娘们送到路口,我听到姑娘们在路口嘻嘻哈哈地说:“别送了,别送了,银杏你还是回去抱你的男人干那美事吧,床铺弄得再响,你爷爷也听不见咯。”
银杏在路口嘻嘻哈哈地跟她们开玩笑:“是啊,是啊,这两天谷口的风大着哩,最好大风吹灭了火把,让你们都找不着回家的路。哈哈,山上的土匪多着哩,最好让土匪的大麻袋把你们都装了去,一个个打整。”
姑娘们走后,银杏回来了。她一声不吭,把衣服全脱了,扔在板凳上,然后赤条条地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银杏,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往床里边让了让,滚烫的身子又贴了上来,银杏热乎乎地说:“阿哥,我是你的女人。阿哥,你就睡了我吧。”
银杏之所以在心里认定我是她的男人,是因为我坐了她的小板凳。蚂蚱洞有个古怪的风俗,那就是这里的姑娘到了十三四岁,就在自家的楼脚放一个小板凳。姑娘早晚都要擦拭一遍,小板凳很干净。这是让前来相亲的小伙子坐的。小伙子要是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就想方设法到姑娘家的小板凳上坐坐,如果姑娘看中了小伙子,就不会赶他走,如果看不中,就会让他离开。若是遇到赖皮的小伙子,姑娘就会拿扫帚赶,实在赶不走,就会往小伙子的脑壳上浇屎水。因此有不少外地来的小伙子不明究竟,到了蚂蚱洞就稀里糊涂地做了上门女婿。姑娘看中小伙子后,就会留他在家里吃饭,然后把小板凳收起来。
楼脚的小板凳被银杏收起来了。